于是,全走廊都听到时先生的喊声:“Water?”
原本值班的护士睁开惺忪的双眼走过来,遏制他小声点,还有其他的病人。
医院环境实在恶劣,连要杯水都困难。
陶夭醒来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离开这家医院,史密斯在曼哈顿请了专业的医生和护理。
曼哈顿是纽约的经济主脉,房价更是昂贵得不像话,光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这栋浮层公寓显然是花了大价钱。
陶夭醒来后精神好很多,行走自如,一切正常,时千告诉她醒来的经过,看见史密斯后,她微微一笑,“谢谢。”
史密斯望着她,心里莫名觉得安心,“不用客气,这是你的家,以后这里都是你的。”
“以后?”
自知多言,史密斯言简意赅,“你是我唯一的女儿,难道不继承我的家产?”
陶夭没有接话。
时千闲得没事把公寓都打量了一遍,艺术构造一流,简约不失华丽,巅峰造极。
推开门,他直接道:“爸,这公寓的建筑师是谁,我也想装成这种的。”
“哪有什么建筑师,是我自己设计的,你要是喜欢,把房子构造图给我,给你弄一个。”
“谢谢爸了。”
陶夭张大嘴巴望着他们两人顺溜的谈话,眨了眨眼睛,这两人什么时候发展得……这么好。
史密斯冲自己女儿笑了笑,留给他们二人空间。
她盘腿坐在床上,满脸的诧异和质问,“你和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他是我岳父啊,当然要打好关系。”
“可是……”
“夭夭,父女之间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你就原谅他吧。”
“……”
陶夭觉得时千是棵墙头草,两边倒。
之前对史密斯的态度……现在突然大转弯。
“可能我没有记恨过他,只是替我妈感觉不平。”陶夭微微咬着唇瓣,“再说他是我父亲,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你知道就好,现在来说说另一件事。”
“我想睡觉。”
时千似笑非笑,把她从被窝里拖拽出来,强行按在怀里,“别想逃,这次必须听我的,老实回答。”
“我还是个病人。”
“病人也没用。”
“……你不爱我了。”
时千看着她无辜卖萌的样子,实在束手无策,这女人平时没撒过娇,偶尔卖个萌竟让人招架不住。
抬手把她耳边的发拂到一侧,男人抱着她的手不由得加大了的力道,引发她的抱怨:“我疼,你轻点。”
时千忙松开,低头看了眼她腕上的伤口,眸子一冷,“夭夭,谁让你这么傻?”
陶夭抿唇,也盯着自己的腕看,可怜兮兮地一笑,“会不会留疤?”
“你当时划破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吗?”
“当时……吓傻了。”
时千低低叹了口气。
他第一时间发现地上的血迹和倒在怀里的她,大脑还没有任何的思绪就听到在不远处上空直升机降落的声音。
不记得是怎么被救援的,只知道整颗心跳跳得不停,生怕她出了事。
地上那一滩显目的血也让消防员吃了一惊,谁会想到牺牲自己来获得救援保全性命。
陶夭这时慢慢地开了腔,“本来就是,我当时吓傻了,然后不经意间手腕被树枝割破,就顺便写了字。”
“夭夭,你当我傻?”
“谁知道一不小心血流多了。”
“你脸上湿了。”
“喔,那是雪在我脸上融化。”
“雪水是咸的?”
他咄咄逼人地追问,陶夭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身子动了下,倚着他宽厚的胸膛,继续说:“可能有鸟经过憋不住就……尿是咸的。”
“我怎么没发现你有编故事的才华。”
“过奖过奖……你才编故事,我认真的!”
“你爱不爱我。”
“不爱。”
“再说谎就打屁屁。”
“那你打吧。”
“……”
时千果然说到做到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下,嗓音低醇黯哑,喃喃重复,“你真傻,夭夭你怎么可以那么傻,我们又不会困在山里,迟早有人来救援的。”
陶夭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他还发着烧呢,要是不尽快出去的话,万一烧成傻子她下半辈子怎么办。
而且那种情况下,她半点专业知识都没有,当地上对雪崩已经习以为常,她却是头一回见,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能两人皆亡。
“夭夭,说你爱我,我想听。”时千低头吻着她的眉目,温柔缱绻,“说给我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