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慢慢地倒了半杯水递到她唇边,下一秒大手就被女人细小的胳膊缠住。
索菲把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眼泪落下,“he,我们的孩子没了。”
江心和嗯了一声。
“你别这样冷淡,我这次没有任何的目的,虽然说是陶夭扶我,但我知道她也是好心,并不是故意把我孩子弄掉的。”
男人沉默。
索菲继续说:“你不要怪她,我们以后还会有的,这次只是意外。”
“你确定和她有关系?”
“这个……he,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咖啡厅的监控记录,我们是在靠窗的位子,拍摄角度应该很清晰,她确实扶了我一把。”
“扶了你,不代表推你,推你,不代表小产和她有关系。”
索菲的脸色一变,“he,你是在维护她?”
“媒体已经通知了吧?”他淡淡开腔。
躺在床上的她愣了下,手指不自觉地蜷紧,冰冰凉,旋即维持着冷静的姿态,“he,你在说什么呢?”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各大报纸就会公开两则消息。”
江心和面无表情地说,“第一则,怀疑陶夭和时千感情出现危机,两人兴许会离婚。第二,便是你流产的消息,她也脱不了干系。”
“he……我没有……”
男人却出乎意料地淡淡补充,“我不会阻止你的事情,你可以继续。”
索菲这回彻底愕然。
他知道她的心思,甚至平静地听完她编织的谎言,最后再显山显水地拆穿。
“he……你明明知道……”索菲拼命地摇头,“你不是最爱护她的吗,为什么明知我的企图也不阻止?”
“小夭的心有时候很柔软,无论你无赖她或者怎样,她都会产生愧疚,更何况,你这次的牺牲可是一个已经成形的孩子。”
江心和半眯着眸,缓缓起身,放下水杯,俊脸勾着某种弧度深不见底的笑。
索菲陷入迷茫,让陶夭产生愧疚,然后呢?她不认为江心和为她着想。
只有一种可能,他想要陶夭再次名败,想要时千无法替她收场,他也许可以趁虚而入。
毕竟,致人流产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洗白。
…
陶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窗外高大的杨树。
江心和过来的时候,她还毫无知觉。
“曲欣呢?”江心和微微地笑着,替她拂去肩膀上从窗口飘落的叶子。
陶夭的身体不自觉僵硬,几分抗拒,她别过脸,眼神飘忽落在别处,“她……去洗手间了,我在这里等她。”
顿了顿,又说:“你怎么能让索菲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江心和沉吟一会,“心情不好,想出来抽根烟。”
闻言,陶夭的小脸暗了下去,头埋了很久,慢慢地道;“你失去了一个孩子,一定很伤心吧……对不起。”
他笑,“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和索菲的错,她要是不跑出去后喝咖啡就不会变成这样。”
顿了顿,又自嘲,“不过说来还是我陪她的时间太少了。”
“那你为什么不陪陪她?”
男人很久没说话。
他抬眸眺望着窗外,风轻许吹来,凉凉的。
陶夭不轻不重打了个喷嚏。
见此,江心和抬手过去,拉上窗户,手臂蹭过她的耳边,轻轻摩擦,几丝发缕挠在肌肤上,痒痒的。
心里犹如荡了个秋千。
陶夭略显别扭地侧过身子。
“其实,我这个人挺倒霉的。”他收回手。似苦非苦地笑,“很多年前和索菲谈恋爱,第一次什么都不懂,后来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她,想分手时,她得绝症的消息传来。”
陶夭的秀眉动了动。
“前不久发现自己太懦弱,要正视自己的感情和婚姻,打算离婚时,她怀孕的消息又传来。”
顿了顿,男人嘴角扬起嘲弄讽刺的弧度,“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倒霉?”
陶夭微微抿唇,“说到底,还是你太在乎面子了。”
如果像时千那种脸皮厚的,哪还管这些。
江心和颇具赞同,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如果我稍微勇敢一点,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不好吗,孩子掉了还可以再有。”
他摇头,苦笑。
“我错过了很多机会,如果一开始就勇敢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现在不管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也愿意。”
陶夭面对忽然话多了的男人,一时语塞。
“还记得很多年前,你向我表白那天,我创作的那首《A弦上的咏叹调》吗?”
不等她回答, 男人自顾自地道:“那首曲子是写给你的,不止最后一小节和你有关,从头到尾都是因你而创作,你细听的话会发现那些调子是你经常弹错的部分,被我组合成一块,再加加工。”
陶夭站在原地,拳头微微的蜷着。
心脏忽然漏了一拍似的,可又很快被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