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走在办公椅上,皱着眉头教导。
她嗓音一如既往温淡,外人看来也许近乎无情。
于雅低着头听她把要做的事重新吩咐一遍,很是沮丧,“陶姐,不用这么苛刻吧。”
陶夭抬眸,唇角微翘,却不含半点笑意。
“好,我这就去办。”于雅受不住她的沉默目光,转身离开,刚走一步又回来,“对了,今天的花又送来了,需要我拿给你吗?”
“不用,扔掉吧,不要让人发现。”
“扔掉会不会太可惜。”
“多余的东西是垃圾。”
于雅没说话,心里却暗度怀疑,为什么要把花扔掉了,难道不是时总送的?
陶夭低着头,并没有多想其他,对着账目表工作。
因为要去医院看望时千,她推掉了加班工作,下班后直接去地下停车场开车。
上了车,时千的电话打过来,问她现在在哪。
“怎么了?”她反问。
“没什么,薄成来医院看我,你要是过来的话别带饭,我才不想给他蹭饭。”
陶夭笑笑,只说知道了。
两人处的不久但有种默契,说这话,她就知道暂且不该去医院,让两个男人说话吧。
这样一来,推掉加班又不去医院,她一时没地方去,只能把车停在华千商场的门口。
初秋需要换季衣服。
打电话给曲欣约过来一起,结果曲大小姐称有事,不能逛街。
“你语气有点怪,不对,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啊。”
“再说一遍——”
“好吧,我承认。”曲欣求饶,这个闺蜜简直是神,“我的腿暂时走得不是很利索……”
“为什么,你也被车撞了?”
陶夭反射弧比较长,大约十来秒后才反应过来另一层意思,“腿不能走路……你不会又和薄成睡了吧?”
“……这回我没喝酒。”曲欣说起这事就来气,“那个无赖,非说我上回强了他,所以要补回来,还有都怪你在他面前说那些话,我什么时候说短小快了?”
陶夭说:“哦,看来不是。”
“……我和你谈正经的。”
陶夭才不会这么听命,她和时千刚开始那会,这个闺蜜没少调侃她。
“我挂了,困死宝宝了。”
“好把。”
这样一来,根本没人陪她逛街。
陶夭没了兴致,拿出车钥匙准备在路上瞎饶几圈再回去。
见两个女人肩并肩走过来,她只得偏了偏身子,继续翻包,胳膊肘却被撞了下。
她回头看了眼没太介意。
对方也回头看了眼。
一刹那间,陶夭只觉这个女人很是眼熟。
之前她站在时千的病房门口,房间里的女人正在滔滔不绝说着话,最后气急败坏摔门而出。
走得匆忙,那张脸却精致得让人过目不忘。
陶夭开车在中环绕了两圈,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半眯着眸,脑海的印象愈来愈清晰。
她想起来了。
“以前我在加拿大做过很多事,有一次给人卖衣服拿提成,有个同行被女客户因为衣服的事刁难,我见路不平说了几句。”
“那个女客户什么也没说,直接扇了我一巴掌。吃下这巴掌,非但不能闹,还得一口姑奶奶地叫着,叫得她不顺心,让我穿上那件衣服,然后把一瓶矿泉水从胸口倒下去。”
这是她对实习生秋葵说的原话。
这么多年过去她受过的委屈不少,但这件事印象很深刻。
那个女客户,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和在时千病房说大话的女人是同一人,一个名媛。
唇角慢慢泛起讽刺,陶夭笑出声,如果她不旧事重提,就算一直盯着那个女人也未必认得出。
她记性好却不太记仇,但既然无意中重提,那不想记也没办法。
手机响了起来,时千打来的:“老婆,我现在好饿。”
“吃什么?”陶夭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要吃细皮嫩肉一点的。”
“到底吃什么。”
“你。”
“滚。”她笑骂,“我现在过去,你在那儿等着吧。”
到了医院,她停好车,迎面而来走来一个男人。
不想见的男人,但见了却面露微笑,陶夭笑得十分明媚,“薄先生。”
薄成手搁在门把上,停顿了下,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你和他感情很好?”
“原来薄先生也喜欢八卦。”
“我有一个八卦,你听吗?”
陶夭的唇角挽着,“不好意思,没有空。”
“你们的项目还没批下来你就这个态度?”
她往前走的脚步停下,眉头皱紧,表面上却得维持微笑转过身,“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