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成很少说话,对送来的妹子碰都不碰。
酒喝得正是时候,郁少开始进入主题,先是问时千关于集团的事,揪出话题。
这顿饭一开始就是带有目的性的。
谁都知道,但谁都不说。
陶夭静静地挑着盘中的螃蟹吃,九月的螃蟹肥,但蟹八件用的不是很熟练。
他们说的正起劲,薄成淡淡地打断:“你们能别和夫妻一唱一和的吗?华千集团的事我不是不清楚。”
空气沉寂片刻。
陶夭掰螃蟹钳子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她讷讷地笑两声,“继续。”
薄成也不继续说了,饶有兴致,“时千,你告诉你媳妇以前的事了吗?”
时千放下酒杯,似有似无地笑,“她都知道我以前做过的事,谁没有个过去啊,自己提前交代总比被发现好。”
说罢浅浅喝了酒,等待薄成继续说。
薄成适可而止住了嘴,笑,时千这家伙精得很,为什么把女人带来,不就是怕他们这些兄弟在背后嚼舌根吗。
背后嚼的舌根未必是真的,但当面坦白,哪一点不真,就有人给指出来。
“陶夭,是吧。”薄成顿了好些秒,“想知道……”
“薄总。”
时千适时地打断,唇际的讽刺埋得越来越深,直接改了称呼。
“华千集团的事呢,你再考虑考虑,毕竟同为兄弟,我也不会赖掉利息,钱给谁不是给啊,朝我这儿送不是更有保障,毕竟认识几天的和认识几年的不能比。”
说辞颇具诚意。
其他人皆不吭声。
薄成慢慢地背靠在椅子上,“可认识几天的狼和认识几年的虎对我来说都一样。”
这话一出,多少会撕破脸皮。
时千脸皮厚着呢,“怎么能一样呢,我比我哥帅。”
“……”
大嘴和郁之深顺着微微缓和的气氛接嘴,岔开了话题。
饭局结束,事情仍然拖拖拉拉没谈成。
陶夭有点担忧,自己也没派上用场,坐在副驾驶上偏过头看自家男人,“怎么办?他好像故意拖着。”
“拖着是好事,证明他还没有彻底被时晏拉拢。”
“在思量踌躇?”
“谁知道呢。”
陶夭见他漫不经心没有太想搭话的意思,体贴地不再问。
经过超市,他停了车,说去买杯水。
饭桌上基本没动筷子,都是动嘴。
“我去吧。”她按住他,直接拉开了车门,提着包包便走。
时千耐心地在边上等她。
百无聊赖地点上一根烟,车厢闷人,干脆出来透透气。
经过人行道的时候听到旁边呜呜的机动车响,条件反射地避开,却是两边夹击,整个人毫无意外地被撞上。
…
陶夭拿着水出来后没看见车里的人,纳闷地环顾四周,也没有人影。
超市人多,买个水都排了那么久的队,没想到出来后他人就没了,只见车门半敞,钥匙随意搁放。
拨电话过去,档位处却响起手机铃声——他的手机也没带。
心思不由得慌张,好好的人说不见就不见,正担忧时,旁边的乞丐凑过来问:“小姐,你是不是找从车上下来的那位先生?”
“你知道?”
“他被踏板撞了,被人送去医院,往那个方向。”说着指了个方向。
陶夭眉头蹙紧,怎么会这样,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被撞了。
“谢谢了……”她说着把包扔进车里。
乞丐讨好一笑,“不用谢,给我几个钢镚就行。”
她钱包里没有硬币,抽出了一张红票子递过去,又问:“那撞人的车主呢,逃逸了?”
“逃了,那位先生的保镖分了两拨,一拨追过去,一拨去医院。”
乞丐眼睛冒光,这般说着,又使了个眼色,“小姐你还是快走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车是故意报复的,有钱多作怪,惹祸上身啊。”
陶夭连连道谢,发动殷勤,迅速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时千倒是随身带保镖,但他并不是小心翼翼的人,总不能下车就让保镖盯紧吧。
她在急诊眼熟一位保镖,忙跑过去询问具体的情况。
保镖们面露愧疚,毕竟是他们失职,“时总停好车后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转眼间就有踏板开过来,我们当时都在车上,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情况怎么样?”
“伤着腿了,出血过多,具体的就不知道。”
人还在里面呢。
陶夭没再开口,听说没有生命危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知不觉中,她没发现自己担心时千的程度,不亚于之前母亲做阑尾炎手术的时候。
作为家属签了字,又去缴费,忙活一阵子,歇下来时看到其余的保镖也过来了。
“时太太。”保镖恭敬叫了声。
“逃逸的人抓住了吗?”
“他们骑的踏板比轿车灵活,专挑小道走,熟练得很,把我们都甩掉了。”保镖难为情地道,“警方已经介入了,可以调监控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