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听得心惊肉跳。
“小夭啊,你妈就是太好强了,你说一个女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多冷清啊,身边也没个照应的人,你有空应该陪陪她。”
邻居苦口婆心地教诲,“自己生病了也不晓得给你打电话,女儿再忙还能不顾自己的妈吗?你说是不是?”
说着看向江心和,把他当成陶夭的男友了。
江心和只微笑不说。
陶夭强忍住眼泪,要不是这次事故发生她也没想过自己的母亲。
五年前她受尽屈辱,可以说走就走,陶母又何尝不是心里有苦,却要守在云城。
实在孤独得很,养了只猫陪伴,但终究抵不了什么事。
“小夭,我们先走了,你以后啊,多陪陪你妈。”邻居见她这样,也不忍再说什么,准备告辞。
陶夭接连道谢,江心和很礼貌地把人送到医院门口。
阑尾炎不是大型手术,但疼起来也是要命的,手术后,陶夭寸步不离地守着,低头默不吭声。
直至中午,江心和喊她去吃饭,她也不肯。
没办法,只能把饭打包上来,但她仍然没什么胃口。
蜷着腿坐在沙发上,像只冷淡不易接近的猫。
江心和放下饭盒,唇际勾勒的弧度像是在笑,“时千呢?”
“他……”陶夭不知道他在干吗,淡淡道,“他在忙吧,我本来要打给他,但拨到你的号码了。”
江心和盯着她看,不免恍惚,再笑就是苦涩了,所以他抿着唇,镜片收敛眼中所有浓得快溢出的神情。
被需要也是一种荣幸。
手机响起,陶夭抬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正在慢慢地接电话,语气不咸不淡对那边说了什么,不出一分钟挂断。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她低声道,“被索菲知道会误会。”
“那你打电话给他。”
“好。”
江心和看出她不想让他当陈世美,也看出她不会主动打电话给那个男人。
但他还是走了。
…
陶母醒来后,发现被子边角被重重地压着,歪过头看去,自家女儿正趴在上面,一只手握着她的。
小心翼翼收回手,却惊醒了她。
陶夭懵然抬头,迷迷糊糊,“妈,你醒了。”
阑尾手术不能吃饭,不需要操劳什么,省了买饭喂饭的琐事,可以一直陪着。
陶母摇了摇头,“你今天没上班?”
“请假了。”
陶夭起身,把床头的枕头垫高些,用手拍了拍,让母亲有一个舒适的姿势。
手术后时不时会出现腹痛,陶母每次发作时强忍着,实在忍不住就哼唧两声,装作若无其事。
“我给你请了个全天保姆,也好有个照应。”陶夭这时说,声音陡然哽咽了,“不然哪天出了事也不知道。”
陶母点头,算是接受她的心意。
晚上,时千打来电话,告诉她在外面应酬,能回去的话会尽量回去。
陶夭嗯了声,说了句:“少喝点酒。”便挂了电话。
“你和他闹别扭了?”
“妈?”
“这才结婚多久就闹别扭,说话含含糊糊,藏藏掖掖的?”
陶母到底是过来人,一针见血。
陶夭笑笑,只说两人闹了点小矛盾,她性子倔不愿先低头,所以两人关系就冷了下来。
说完后连她自己都被信服了。
当晚她就在病房里睡的,第二天一早回家一趟,取驾驶证换车,发现家里没有来人的痕迹,估计那个男人一夜未归。
手机响起,是二婶等陶家人打来的电话,无疑是问问陶母的情况。
陶夭自然说还好,对她们的关心表示感谢。
她去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安排妥当后再回到病房,发现江心和也在。
相应的补品礼数具备,江心和面容一如既往的和煦。
“小夭昨天可吓坏了,眼泪哗哗掉呢。”他打趣。
陶夭不好意思低着头,瞥了眼旁边放着的补品,也用不着,但比陶家人的问候强很多。
聊得差不多,陶夭送江心和出去时,迎面而来一位男人。
正式的衬衫和西裤,皮鞋擦得一丝不苟,她头一次被时千这个形象看住了。
“送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江心和无视时千的目光,告别后直接离开。
陶夭慢慢从男人的打扮中回过神来,盯看了一会,抿了抿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