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漫不经心的口吻让索菲有点气势挫败,环顾四周也没见人过来,她慢悠悠地道:“婚礼那天一定要来,当年的事,我和心和都不怪你。”
“是么,那还谢谢你们的大度。”
“毕竟,听说你为筹钱要给人代.孕,我们蛮心疼的……”
提及往事,陶夭方才心如止水的情绪慢慢起了波澜,她不觉得眼前的金发女人没有任何目的地说这些。
后面索菲说了什么她充耳不闻,只是情绪越来越压抑,渐渐克制不住,握杯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其实,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找的这位老公看来对你不错,要好好珍惜——他还不知道你过去的事吧?”
不管索菲说什么, 陶夭一律选择无视,不回答。
这种态度让索菲有种唱独角戏的尴尬。
陶夭起身,以拿纸巾为借口要离开这里,让耳朵清静一会。
索菲也跟着起来,笑吟吟地用不流利的英文道:“我和你一起吧,一个人多无趣。”
陶夭想,这女人病好了后脸皮也厚实了。
她一边拿起座位上的包包,一边把餐具往里面推了推,踩紧高根鞋,侧身穿过桌椅的间缝,“不用,你留在这儿,万一他们回来——啊!”
脚下不知道绊到什么,身子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手来不及抓住可靠的东西,只能用包抵在地上,减少一些摩擦。
陶夭狼狈地趴坐在地,裙子撩起,露出蕾丝边的安全裤。
长而笔直的双腿交织,以一种十分尴尬的姿势坐地上。
索菲眼里闪过得意,却是假装尖叫了声:“我的天……宝贝你……”
她伸手要去扶的样子,另一只手却好像不小心似的碰翻了半杯啤酒。
杯子呈现一个抛物线落在陶夭的胸口,里面浅黄色的液体尽数洒出,凝在白皙的肌肤上,轻熟风的蕾丝短袖也遭殃了。
陶夭感觉液体顺着领口流下腹部,冰凉凉的触感让她的心也凉了下去。
她试图起身,手抓起桌子借力想站起来,一条有力的臂膀及时架住她的胳肢窝,顺势将她扶了起来。
男人干净独特的气息传入鼻中,在挥发的浓浓酒精味显得格格不入。
陶夭嗅觉并不十分灵敏,唯独对自己钟爱的气息有过分的敏感力。
“怎么回事……”
江心和把她扶起来后,手仍然没有松开,像是怕她再次摔倒似的。
不经意地,眉头深蹙,环顾四周试图找些纸巾替她擦拭。
另一只手握住了江心和的手,同时回响男人低沉带有强烈占有欲的嗓音:“松开她。”
江心和的手顺势被甩开,动作过快,以至于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时千已然把陶夭捞入怀里,没有纸巾直接用袖子给她擦拭胸口的酒水。
她抗拒了一会,很快就服软了,任由他动作不轻不重地擦拭完,才开口道:“好了,不碍事。”
“你有点低烧,衣服湿了容易着凉。”
“我带了薄外套。”
时千见她从包里拿出备用的针织开衫,并没有作罢,眼神凉凉地扫过另外两个人,语调覆着薄薄的挑衅,“你们想做什么?”
索菲愣了几秒,“我……是我刚刚不小心把酒水弄翻了,洒到她衣服上去。”
“你是小孩吗,你认为自己不是故意的,很无辜?”时千语气更凉了。
“不,sorry,请原谅我的过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索菲没想到这个男人会不依不饶,求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江心和目光始终锁在陶夭的身上,不予理睬。
索菲不断地做手势不断的说歉意的话,也没有换来两个男人其中任何一个的原谅,包括江心和,他甚至漠漠地道:“你就喜欢惹是生非。”
时千等陶夭收拾好自己,牵起她的手,经过刚才的四人桌时,皮鞋不急不慢地绊了下椅子。
椅子顺势倒下,椅背的边角砸在索菲的膝盖上,疼得她直接叫出来。
时先生单手插袋,皮笑肉不笑,状似歉意道:“很抱歉,我也不小心弄翻了椅子,请原谅我的过失。”
然后带着陶夭扬长而去。
身后的索菲用英文低骂了几句,被江心和厉声制止,他从窗口看到时千把陶夭带到一辆车的后座,给她拉开了车门。
江心和垂下的手慢慢地蜷紧。
…
云城的夜景繁华,车拐过多条路,陶夭偏头看向窗外,偶尔眨眼睛证明她不是布娃娃。
时千坐在她旁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那个就是让你流泪的?”半晌,他憋出这么一句。
陶夭目光淡淡地,并不调转,“让我流泪的是眼睛,和他无关。”
“得了吧,装得都不像你自己了。”
她愣住。
时千把肩膀凑过去,“来,想哭的话借你肩膀靠靠。”
她推他,“不要,我和你不熟。”
“没事,晚上就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