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舒适的病房。
郁之深的胳膊打了石膏,身上也挂了不少的彩,仍不忘挤兑,硬是用另一只手把时千的手机夺了过来。
“别藏着掖着了,我能认不出来你这条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时千微微皱眉,“你的另一条胳膊也欠打石膏。”
“千哥,你这就不厚道了,要不是我死乞白赖非伸手朝她要那二十万,你以为你能有和她合租的机会?”
时千兀自倚着窗口坐下,想起陶夭始终漫不经心的神情,对什么都提不上心。
她完全可以找律师上诉少赔点钱,或者直接告诉郁之深——狗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找就找陶晴儿。
但她却逆来顺受,摸不清到底是想护着陶晴儿,还是懒得找律师。
想起她今天脖子上的抓痕,想必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冲突,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她也可以反击,为什么在这事上没了反击呢。
郁之深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听进去了,拿起打火机点上一根烟,一边吐雾一边道:“一旦合租就有足够的机会做她,这女的一开始表现得抗拒,最后说不定还能把你榨干!”
“你说够了没?”
“没呢,我还没告诉你,据我多年经验,这女的保不准是个雏儿,这年头雏儿都是一副清高样……”
“陶晴儿来了。”
郁之深立马噤了声,手中的烟果断被掐掉,继而回头看向门口,空无一人。
“妈的你耍我!”
“耍了多少次你也一样信,这和学生时代的‘老师来了’一个定理。”
郁之深老老实实坐下,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有一天晴儿的智商恢复,也想起她父母的死,你会怎么办?”时千蓦然地问。
郁之深神色暗了暗,昔日的不羁和桀骜荡然无存,他耸了耸肩,胳膊扭曲显得很可笑,俊脸的笑扯得僵硬,“不知道。”
郁大律师遇到再棘手的案子都会说,有办法,这还是头一回说,不知道。
时千把手机收起,拿眼睨着他,“以后在我面前少说她坏话,现在她是你嫂子,我们扯证了。”
“……”
郁之深想学老时温淡从容的样子,硬是没学上来,倒像是有屎憋在肠子里的模样,“老时,你这回玩笑开大了。”
“证在老太太那里,不然拿给你看。”
郁之深着实吓得不轻,索性将那支灭了的烟重新点燃,青烟模糊了轮廓,嗓音仍是那副慵懒散漫。
“老太太眼光那么挑剔,能看上她?”
“她怎么了,我说你小子从哪方面觉得她不好?”
郁之深摸了摸下巴,吸了口烟,要说具体的话说不出来,也没深交,但总是让人难以亲近的样子。
没钱的男人想和她搭讪,没门。有钱的男人想要她号码,丑拒。
所以郁少很纳闷老时怎么就看上这个女的。
时千漠漠睨着他,懒得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
订下看房的日期,陶夭一下班后便赶了过去。
八十平的小公寓,刚装修好,价格不菲,但离公司近,交通极其方便。
陶夭乘电梯上去,见房门大敞,里面传来男女的谈话声。
乍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但见门牌号——就是这个啊。
她敲了敲门,那对正在谈话的男女转过头。
“陶小姐来了,你们两个有什么需要可以提出来。”
女房东做事利落,忙把陶夭迎进来,顺带关上门。
陶夭抬头,女的那个是她的女房东,另一个是……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