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碍,断条胳膊……”
电话那端未来得及说完,二婶尖着的嗓音传来:“小夭啊,你怎么把客厅收拾了,这可便宜了保姆。”
陶夭把手机挪开一些,二婶的脚步已然近了,见她在打电话,颇具兴致道:“怎么,和你小男友通话?”
她嗯了声。
“那让二婶和他说几句成不?”
陶夭沉吟一下,低头却见手机已经黑屏,那端的人不知何时挂断了。
二婶还在笑吟吟地等着。
陶夭扯唇尴尬地笑笑,“他那边忙……”
“小夭,你不会在和那教授打电话吧?你两咋还没断呢?”
二婶天生尖嗓子,即便压低了声音也仍然不减咄咄的气势,“要问说你什么好呢,周围人拿眼戳我们脊梁骨呢,你可别再丢脸了。”
“二婶,你别这样说,我表姐有男友的,很高很帅那种,还开跑车。”陶晴儿实在看不下去。
“还开跑车?啥跑车?”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比我深哥哥的车还要炫酷。”
陶夭望着二婶眼里露出小市民的市侩,忍不住摇了摇头。
果然,饭后大家的谈资都和她多金又帅开跑车的男友有关。
年龄家庭兄弟几个甚至家里是否养宠都问到了。
陶夭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要走,陶晴儿作为跟班紧跟在后面。
难得一大家子出来送人,连老太太都拄着拐杖出来。
刚出门,遇见又来串门的金牙婶和一些想看好戏的邻居。
她那颗显眼的金牙上多了几片韭菜叶,挑起嘴角,“哟,别走啊,我还想和小夭谈谈做我家的儿媳妇呢。”
陶夭僵着脸道谢,“我配不上您的儿子,留给有福气的人吧。”
“这说得哪里话,我儿子虽然优秀,但所谓男不高攀女不下嫁,这不正合适吗?我们又不嫌弃你……”
“小夭有男友的。”
二婶忍不住翻白眼,站路边准备拦辆出租让她们走,免得多嘴多舌。
金牙婶仍然在那念叨,抓着陶夭的衣服,循循善诱,“有男友又怎样,哪有我儿子优秀……不如考虑考虑。”
“抱歉。”她低声道,试图扯开对方的手。
金牙婶别的不行,就是脸皮厚,但厚到一定境界也薄了起来。
牙缝间哼出冷冷的音调,“说的什么男友,不会又是给别的有钱人做小三,和你母亲一个样!”
闻言,向来骂街出了名的二婶不让了,说什么也要护短,“老金牙你说什么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陶家人?”
“怎么,我说错了,在场的人谁不清楚?这丫头和她妈不一个路子?”
“一个路子关你屁事,生了识字的儿子拽上天了,我没好意思和你说,我们小夭去美国读的书,海归!你那儿子算什么玩意!”
女人骂战从来不过瘾,往往要加上扯头发撕衣服最后惹来一群人当观众才肯罢休。
很快,两边已经开骂了,平日里一把瓜子两边三边磕,现在一把头发也是好几只手抓。
陶夭见护短的二婶被人欺负,眉眼一冷,让陶晴儿拿着她的包,顺便往边上站站,别无故挨打。
她俯下身,脱了高跟鞋直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