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哭着，但是却是咧着嘴，他知道自己父亲不想看见自己哭。

咬了一口野果，苦涩，却又甘甜。

另一只手摸着段柯人的头，“从你们兄弟姐妹出生开始，我就没敢摸你们，我怕我疯掉，我的手会成为杀你们的凶器，所以我一直忍着欲望。”

也不知道段柯人能不能听懂，简单的信息，段柯人是能听懂的，但是难一些，就不行了。

“可是，最后还是没想到，我对你们出手了，还是那种很残忍的手法。”

“你的头脑，其实被我打坏了，根本练不了什么高深的功夫的，只是我将自己内力传到你的体内，你才能拥有内力。”

“你怕疼，我就让别人根本不能再欺负到你。”

“你怕饿，所以我就不知道花了多少个日月，就是为了教你，怎么去分辨水果，怎么去吃东西。”

……

段卫疆说话越来越慢，说一句也越来越慢，但他还在说着，强忍着精神，不让自己死去。

父子，是世界上一种很奇妙的关系。

他爱他，他也爱他，父子之间的爱，都是无私的。

哪怕，他已经成了疯子，哪怕，他已经被打成了疯子。

看着他们，顾少英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怎么去应对那个自己该称之为父亲的人。

也许，自己该回去问一波了。

“我没办法再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回去找你的哥哥，回去找你的姐姐，回去找你的母亲，他们还活着，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他们一定会高兴的。”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那种笑容，有个名字叫满足。

“顾少侠，好像我一直在麻烦着你，可以再答应我的不情之请么？”

摸着段柯人的头，好像怎么摸也摸不够。

“前辈，您请说。”

“我死后，烧了我，让我的骨灰一半撒在大海，另一半回去带给盛槐樱，另外，拜托你照顾我的儿子，段柯人。”

“好！”几乎没有犹豫，顾少英直接应了下来。

“多谢了，哈哈哈，往西边，快要到倭国的地方，有一片岛屿，名字叫珍珠琉球，那边有倭人最后的宝藏。”他说出这个秘密，算是给顾少英的一点补偿吧。

“柯人，我还想再照顾你，但是我的身体不行了，你跟着他。”

说着，段卫疆倒了下去，眼神迷离，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什么。

“韩彩衣！”

当段卫疆念完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重重的倒了下去。

韩彩衣顾少英知道，就是老头子带回来的一个女人，不过也才十七八岁样子，和段卫疆根本扯不上关系啊！

本以为最后喊的，会是老太太的名字，看上去有情况啊！

不过，他也不会乱想什么，因为段卫疆死了。

以前，听说他是死了，是一个传说，是一个永远让人铭记的人。

而现在，他在自己面前，是真的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他却是一个英雄。

现在，他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