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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镜海棠,回到梵朝星的那两年,他努力学习,拼命自我增值,为的就是能够在二十岁那一年,稳住自己准元首的位置,回到弥空市找她,与她重逢。
两人若是真心相爱时,时间与空间的距离都无法将彼此分开。
除非是吃醋?
是的,自打把镜海棠放在身边,崔凛觉得周围的情敌怎么多了起来,一个卫家大少爷,一个海中域首领,对付起来怎么这么捉襟见肘?
他可不想他家小笨被人拐走了去,好在笨笨的她依旧是那么喜欢他。
但是封了他一个醋王的荣誉称号。
怎知造化弄人,准元首位置被剥夺,他失意回到她的身边,祸不单行,蝶目事务所遇上麻烦,变伞的时候也持续着,但是镜海棠却毫不嫌弃,将自己这些年当声优赚来的积蓄都交给了他,他愿为她倾尽所有,她也一样能做到。
从那一刻开始,崔凛就更加认定,这一生,非镜海棠不娶,一个女生能为他付出这么多,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他享受每天她在他怀里睡着,早晨起床第一眼看到她的幸福,他感激任何时候她都陪伴在他左右的幸福,他感激她一直默默支持他追逐梦想与学业的幸福。
她不是可有可无,她是非她不可。
“小笨,我念你……”
你的名字,我的心事。
……
都说应该是男生来保护女生,但镜海棠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存在,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往往会将自己柔弱的身躯,挡在他的身前,保护是出于本能的。
一如她深入久夜幻宫寻找他的踪影,哪怕是被宫以纯伤了视力暂时失明,她都要救他出来,她不是不害怕,而是对他的爱战胜了害怕。
又如她被卫池均软禁的时候,他去救她,却在中途变成了一把伞,她誓死保护他,甚至对卫池均以死相逼,但若不是她的以死相逼,估计他和她都没有办法重聚逃离吧?
还有她在1960年的梵朝星,不也是用行动证明,要保护易容为东沙耶的他,说要当他的女骑士吗?
如果这都不是爱。
那什么才算是爱呢?
“小笨,我爱你……”
若非深爱,怎有不舍?
崔凛湿润着眼眶,过去与镜海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无法忘却,他害怕这一切会变成当时只道是寻常,他执念重,认为自己一生都放不下这段感情,一生只能爱镜海棠一个人,再也无法选择别的女生。
与此同时,空中有一封定位的信,宛如白鸽扑扇着翅膀,朝着他飘来,起初崔凛以为是自己眼花,头顶飘来飞絮,而后定睛发现真的是一封信,便赶紧将信接住,一看信封上的字迹,便知道是镜海棠的字。
而收信人,写的是他的名字。
是镜海棠特地写给他的信。
为什么……为什么镜海棠会写信给他,而这封信,怎么会恰巧在这个时候送到他的手里,难道说……镜海棠在附近看着他?
记忆中她的声音像歌谣,在他的脑海一遍又一遍单曲循环。
崔凛抬起头来,看不到周围有飞行器的身影,再站在原地转了一圈,追逐着信飘来的方向,在如愿水晶花的花田中奔跑,大声呼喊着镜海棠的名字,手中的信被他出汗的手抓皱也浑然不晓。
“小笨——”
“小笨,你在附近对不对?我求求你出来好不好。”
“我想见你,哪怕你出来让我见最后一面也行……”
“镜海棠,我只要你出现——”
“海棠,不要走……”
……
整片花田只有他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呼喊,崔凛像断了线的风筝,最终无力而颓然地停下了脚步,大口大口地喘息,痛不欲生。
安静的花田,只有蝴蝶翩然飞动,他像个迷途的旅人,找不到了回家的路,以为心心念念的她就在这一刻出现,来缓解他内心的痛楚,怎知到手一场泡沫一场空。
多想做不用苏醒的梦一场,无奈梦里都是她的面庞,眼角依稀有泪光。
崔凛黯然地站着,双腿都在打颤,他颤抖着双手,慢慢把信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