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你这句。”
崔凛抿了抿唇,似乎在听到镜海棠的变故之后,就连同他墨色的短发,失去了原由光泽。
他的嘴唇抿得泛白,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办公桌上,光滑的办公桌桌面,依稀倒影出他的双眸中有泪光。
最痛苦的,莫过于知道心爱之人出了变故,却又不能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吧?
责任与爱情,就好比天平的两段,此刻崔凛心中的天平早就倒向爱情的这一端,可是事实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能忍痛、咬牙解决完当务之急的公事,镜海棠需要他,可是……紫阳国的所有人更需要他……
一只大手重重地压在他的肩膀上,崔凛对上尧岳的视线。
“凛,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海棠,这样吧……”尧岳难为地皱了皱眉头,“如果你信任我,紫阳国的事情,可以暂时交给我和东方傲等人帮你处理,你先去找回海棠,如何?”
听到尧岳这一句,崔凛完全思考不上合不合规矩的鬼道理。
“岳父,你……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在崔凛的心里,偌大的紫阳国,和镜海棠,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如果可以,他现在、立刻、马上就想动身去找镜海棠。
“孩子……”尧岳叹了一口气,一改对崔凛的称呼。
他是看着崔凛长大的,在他的心里,可能早就把崔凛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如果崔凛娶了镜海棠,那他就多了一个儿子了,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崔凛在他心中还是像个孩子,始终未到三十而立的成熟年纪,始终有自己无法隐藏的情绪,始终还有为了挚爱付出一切的力量。
不禁令他回忆起当年,当年有人欺负镜织雪的时候,他是那么奋不顾身地挡在镜织雪的面前,将她守护在身后。
爱情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奋不顾身,就是赴汤蹈火,飞蛾扑火,不要再问过多的为什么,当真的沉沦其中的时候,早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对方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信仰,已经成为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的最强力量。
就像声音一样,没有了声音,人就残缺了。
一如没有了你,我的生命就不再完全。
“崔凛,你去吧,其实,无论如何,你都应该把海棠找到,因为你是她未来的丈夫。”
未来的丈夫……
崔凛无数次幻想过跨越过镜海棠的男友,获得镜海棠的丈夫这个头衔,无数次幻想过,当他想到,他设想的未来,镜海棠都在的时候,就该认定,这辈子的枕边人,就是她了。
现在尧岳也十分认可他的存在,崔凛心中欣喜万分,却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分享给镜海棠听。
她的身躯那么娇小,怎么可以被一个伊莱兹玛星的人占领她的意识呢?
崔凛咬着牙,匆匆告别尧岳,来到一艘收起的红黑色机甲前。
……
海中域,海中墓场。
汪洋大海之中,埋葬着无数逝去的躯体,有的人死了,可是他的灵魂还是活着的,有时候就是怀着这样的相信,笃定地去探望对方。
尚洁语穿着一身黑衣,鹤立在斯洛的墓碑前,回忆起当日他和镜海棠的约定,斯洛带头把崔凛送回到空中域安全的地方,不料途中遇到崔舵派出的人,在陆地上给杀害。
可能镜海棠和斯洛并不大熟悉,对于她来说,斯洛充其量就是一个朋友,一个崇拜尚洁语的人,但是斯洛和尚洁语认识很多很多年了,他们之间的情感,说是说君臣情,但更多的,应该是兄弟情。
兄弟如手足,斯洛的死,对于尚洁语而言,像断臂一般痛苦。
因而,尚洁语才会那么心痛地对镜海棠说:“你的人活下来了,而我的人却走了……”
“首领。”
一位变种鱼人的出现打扰了他的沉思。
尚洁语望着窗口中的面孔,严肃地问道:
“什么事?”
“镜海棠意识被格鸢侵占。”
“你说什么?”尚洁语激动得险些没把窗口给关了,“这是真的吗?”
“首领,句句属实,刚发现就通知你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尚洁语把窗口一关,无心再沉浸在悲伤之中,冷峻的面容紧绷着,转身走入一条通道,走进自己的飞行船,开启,飞往空中域。
飞行船迎面遇见一艘红色的飞行器,差点没撞上去,尚洁语是喜欢用手动驾驶的人,摁下停止键之后,正准备和这个不按航线行走的驾驶员理论。
双方的窗口一打开,他就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一位邪魅的男生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
“我是东方傲,你应该认识我的。”东方傲自信地说。
“抱歉,不认识。”尚洁语拽拽地回答。
“你——”东方傲听说过海中域的首领有点儿桀骜不驯,从他当年斗胆和崔凛抢镜海棠这一点可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