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她和他之间的差距。
崔凛听着镜海棠的抱怨,垂下眼帘,一一等她说完。
她是需要有一个倾听者在身边,听听她诉诉苦水,发泄一下,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不然她会憋坏的。
但是,似乎没有人帮他调节。
他走了断食这么一条极端的路。
现在看着镜海棠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崔凛也跟着她一块儿吃。
“崔凛,你现在在紫阳国……”是什么身份?
“和望初一样,是一个普通的军人。”
“可你本就应该是准元首啊。”
她真正想问的是,他甘于平庸吗?
他这次回来,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如同密布的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也传染给了她。
“是以纯、东方和苏沁一起让我下台的。”
崔凛话音刚落,镜海棠手里的勺子都掉到了地上,胃口也全无了。
她没有听错吧?
“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问他们原因吗?”
现在是崔凛和他们三个决裂的意思吗?
明明是从小玩到大的蝶目四骑士,可是其中的三个人都调转枪口对准崔凛。
是崔凛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们要把他干下去,让他变得一无所有?
这就是所谓的友谊吗?
镜海棠只觉得自己的胃在“翻箱倒柜”。
她看到,崔凛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大手托着碗不动,眼神冰冷而淡漠,心疼得紧,把地毯上的勺子捡起来,放回到茶几上,把手里的碗也放到茶几上,连同他的碗也拿开,对着他的唇就是吻上去。
蛋炒饭的香气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四散开。
她这个吻,似在疑问,似在给他力量。
一吻结束,她红着脸看他的眼睛。
啊,里头的冰川终于要融化了吧?
嗯?怎么好像没有奏效呢?
“崔凛,你是不是害怕什么?”
崔凛点头。
“那究竟是什么?”
“很难说清楚。”
“没关系,我在这里啊。”镜海棠跪坐,直起身子,摸着崔凛的头,动作非常温柔,仿佛是在抚摸受伤的大型犬。
他感觉那个爱心满满的她又回来了。
“小笨,叫我凛。”
“啊?”
怎么突然要求她这么叫……
镜海棠局促地咬着下唇。
“大家都是这样叫我,为什么你做不到?”
他又在使坏地逼她了。
他明明知道她很难这么做的。
呜……镜海棠内心在抓狂,表明平静,小手在他的胸口挠啊挠。
“来,叫我凛。”
他双手托着她的后背,令她看着他。
她……她开不了口啦!
她觉得……这比让她说喜欢差不多别扭。
崔凛佯装生气地皱起了眉头:“你喊海中域的那个人喊得那么亲昵,为什么喊我全名?”
“我……因为习惯了啊……一开始我就以为尚洁语的全名是语,所以才一直这样称呼他的。”
“那你就从这第一声开始,变成习惯。”他霸道地命令。
他附身在她耳边,热气喷洒在了她的颈间:“来……念我听听……”
崔凛,两年不见,你抖S的功夫一直在增长啊!镜海棠的内心在尖叫了。
镜海棠紧抿着唇。
说不出来!
他今晚是一定要逼她说是吧?
“Li……Li……”她勉强发出一点点声音。
“什么,我听不清?”他用自己的声音蛊惑她。
“凛……”镜海棠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太小声了,再大声一点。”他的唇在她的耳际勾勒着,酥麻的感觉如同电流令她浑身一震。
平日开放无节操的她,竟因为单单喊这么一个字而红了脸,着实令崔凛感到满意。
最后反倒像是成了他在央求:“小笨,把我的名字念给我听,就念给我听……”
镜海棠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又凑到他耳边……
“嗯。”崔凛表示满意地在她的腰上抚了抚。
“我吃不下了。”镜海棠回身望了后边,她剩下的大半碗蛋炒饭一眼。
实际上,她吃宵夜就是想过把嘴瘾,吃了这么小半碗饭,也就吃不下了。
崔凛把自己的那碗饭吃完,又吃光了镜海棠的饭,两个人端着自己的那只碗去洗手池旁洗碗,颇有一种结婚以后很多年的感觉。
也许很多年后,镜海棠对崔凛的依赖,崔凛对镜海棠的包容,会让他们的爱情保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