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絮絮叨叨,走到厨房,发现……一筹莫展。
三分钟后告诉全世界,放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生独自在厨房,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啊——”
那是开气的尖叫。
“啊——”
那是不小心把锅弄翻在地的尖叫。
“啊——”
那是被热水溅到的尖叫。
镜海棠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他跟前。
崔凛合上眼,似在假寐。
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个时候更别提要他的嘴角有弧度了,她看他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心疼地抬起小手想帮他推一推。
一声惊呼,一份天旋地转,镜海棠被崔凛压在了床上。
崔凛眼神极其冰冷地盯着她。
她紧张地咕哝了一下。
他力气很大,跪在床上压着她,她感觉到床垫在往下陷。
这样的崔凛,着实令镜海棠感到害怕。
可是她好像做得不好在先,是不是没有什么腹诽的权利?
他身上的气息流淌进她的鼻间,周围所有的味道都不及那股柠檬草香气来得浓烈。
“你为什么没有出现?”他极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问她。
“我……”镜海棠舔了舔发干的唇瓣。
她还没发话,就被他打断:“你宁可去海中域找那个人,也不到蝶目事务所……”
他怎么知道的,她去找尚洁语的这件事,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刚才在车上,她也没有告诉季望初,崔凛怎么就知道了?
是贺楼吗?是贺楼告诉崔凛的吗?
这个贺楼!到底在搞什么啊!
“因为语受伤了……”她脱口而出,不料就是这么一句话带来了两重的误会。
她习惯了喊尚洁语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习惯了。
而且她去找尚洁语是想证实他是不是就是尚西罗的弟弟。
可是现在把这两个原因拿出来,还是跳河都解释不清楚的吧?
“你是这样叫他的……你从来没有叫我的单名……”他受伤地看着她,眼里的雾气,慢慢在堆积。
一层一层的寒意透过他的视线落尽她的眼睛里,然后往心坎儿蔓延而去。
她看着他眼底的色彩都流转成了颜色极深的墨,霎时间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
“我……我不是有意没有去蝶目事务所的……”
对不起……
“你去找他,忘记了我?”他的声音越是放沉,放柔,越是勾出她内心隐藏得最深的愧疚。
他就是要她知道愧疚!
“那是因为那天下午我和西罗吃饭,西罗说梦见他受伤了,我才发现尚洁语是西罗的弟弟,所以我去找他了,找到他的时候,真的发现他受伤了。”
“镜海棠,你知道关心他,从来就没有问过我,有没有受伤……”
他的拳头重重地打在她旁边的床上,那打下去的力度,把她震得弹了弹。
“你到底想怎样?我好心好意来看你究竟怎么啦,你发什么脾气啊,还一整天不吃东西,如果绝食能调节你的情绪,那大可试一试,可是我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绝食对你而言是有用的!我买了零食放在茶几上,本来要勉为其难到厨房给你下厨的……然后我不会……”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像蚊子哼哼。
“我有说过需要你做这些吗?”
“你的意思是不要我管你咯?那干嘛生日还等我来,等不到我就生气,生气就不吃东西,不吃东西现在又跟我吵?”
镜海棠真的好无奈,今天是掉进地狱里了吗?又是三模成绩糟糕,又是和崔凛吵架。
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镜海棠翻身下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崔凛的房间,一直走出他的家门。
坐在庄园门口的喷泉池边,数米高的喷泉遮蔽了镜海棠的身影,她缩着身子气得直掉眼泪。
手背上刚刚被烫了个泡,她还跟自己作对似的在上边掐。
疼死得了。
他都不想管她了。
糟透了,今天真的是糟透了,她马上都要高考了,还在为自己成绩担惊受怕,别人的父母都是又送汤水又送饭,周末放半天假带出去吃大餐,尧岳给了她一栋大别墅,镜织雪给她一张附属卡,就这样让她自己迎战高考了。
心爱的BL漫画不能看,现在对男生和男生在一起兴趣好像也淡了。
她一个爹不亲娘不疼的,现在连崔凛都嫌弃她。
崔凛刚才看她的时候,都没有注意过她哭过吗?
还是因为火遮了眼?
情绪低落的时候,真的是越想越负能量。
镜海棠不自觉地抱膝痛哭,哭得眼睛都疼了。
她抹眼泪之时,感觉双手被拉住,对方一个用力,她就被抱了起来。
“原来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