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夜盲,进屋后,镜海棠第一时间是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鞋子进了水,裤脚也湿了,镜海棠穿上人字拖之后,就随意地把校服裤子脱了下来,往洗衣机里一扔,中长的校服上衣刚刚遮过屁股,舍友说这种谜一样的性感,着实令她想起就哭笑不得。
她进洗手间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准备复习到十一点就上床睡觉,穿着一条短短的粉色吊带睡裙,前脚刚踏出浴室,就听见自己房间里细细簌簌的声音。
“什么东西?”
镜海棠一阵警惕。
她看见自己的房间里似乎有一个黑影在攒动,那身影高大魁梧,应该是个男的。
该不会遇到入室抢劫的人了吧?
镜海棠再低头看自己身上穿的,心想抢劫不要紧,钱可以让他拿了走,可万一劫了个色……
但是,她更为纳闷的是,为什么家里的警报没有响啊?
镜海棠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失神,踩到地上的沐浴露,脚下打滑,平底扑了出去。
“啊——”
好在房间里铺了张软软的天鹅绒地毯。
那个黑影动了动,就站在了原地。
这下糟了……
镜海棠的心啊,紧张得扑通扑通狂跳。
她顾不上感受疼痛,赶紧在三秒内爬起来,准备和黑影的主人决一死战。
“小笨,又是送我这么大的见面礼啊?”
这辨识度高,又充满威慑力的声音……
镜海棠以为自己的听觉系统出了什么问题。
她低着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手工皮鞋,她不可思议地把头慢慢往上抬,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绝伦的脸。
小麦色的皮肤,冰冷的表情,深邃的欧式大眼睛。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镜海棠下意识捏了自己的手背一下,疼,不是在做梦。
“崔凛?”她试探性地说出了那个雕刻在心里多年的名字。
“嗯?”眼前人应了她。
“崔凛——”
她大声叫出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劲儿,一个蹦跳,就跳到他身上,像考拉熊抱树似的紧紧缠着崔凛,两行热泪就流了出来。
“崔凛、崔凛、崔凛……”她发了疯似的喊着他的名字,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要化作海水,淹没了一百多平米的整个卧室。
崔凛感觉到衬衫背后湿了一大片,估计都是被镜海棠的眼泪打湿的,他不在乎这些,一手托住镜海棠的小屁股,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镜海棠像个寻得丢失玩具的小孩子,搂着崔凛嚎啕大哭,哭得惊天动地,好像要用哭声去代替她对他的所有责怪之情。
“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消失了两年……时光机打不开了你知道吗……呜呜呜……这两年我过得好寂寞……我想忘记你了,我不想再等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让贺楼帮我把关于你的所有记忆给封锁起来……”
崔凛听到镜海棠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看着镜海棠身后的那堵墙,就抱着她,把她压了过去。
“呜,你别压着我……难受……”镜海棠没什么力气地挣扎,刚才哭的时候,就把她的力量耗费光了,现在崔凛对她做什么,她都没法反抗。
“镜海棠,无论过了多少年,你都是我的东西,我不准你忘记我,不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更不准你否定关于我们的一切!”
他大声地宣告他对她的所有权,那声音冷酷可怕,是镜海棠从未感受过的,她的眼睛止住了,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
好像,看着一个陌生的崔凛。
“崔凛,两年了,我真的快疯了,这些时日,我就一直被思念所折磨,吃饭的时候想你,配音的时候想你,读书的时候想你,考试的时候想你……只有我单方面在想念你,完全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的,叫我该怎么办?”
她多么害怕一直这样下去,学习上的压力加上这些,她真的会崩溃掉的,她已经找了不知道多少次心理老师谈话了。
折磨死她了!
“但是你再怎么样,都不应该找贺楼!”
万一她真的把关于他的一切忘记了,那后悔都来不及!
“我的确是找了他,但是他都没有答应帮我!你激动个什么?”镜海棠的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这一年的她,情绪波动非常大。
“那我问你,如果贺楼没有阻止你,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把我忘掉?”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她,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都说了没有咯,没有进行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揪着不放啊,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你现在回来了却是用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早早答应池均,和他在一起算了!与其做一个痛苦的等待,不如和一直陪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在一起!”镜海棠违心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