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道歉,不管自己在崔凛眼里有没有做错,先道歉,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
然而面对崔凛本人,她没办法做到先道歉的这一点。
但是私底下,她想试一试。
哐当——
一根小棍子掉落在地,朝远处滚去。
是治疗棒!
镜海棠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这里会有治疗棒?她没有用过万物卡啊。
难道说……
光影闪烁,放在她床边的伞慢慢变成了一个男生。
镜海棠真是糊涂了,她怀里抱着的这把伞,的确是崔凛啊,崔凛的面容雕刻在她的脑海,早已散不去。
他的气质清冷,却唯独对她是不设防的。
镜海棠稍稍动了动身子,发觉身体剧痛,痛得她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看着眼前的人,却只能轻轻把手抬起来,触碰到他的指尖。
崔凛像触电一般醒过来。
那双深邃的眼睛像压入无数碎钻。
对上她的眼睛,他忙凑到她跟前:“小笨,你醒了,哪里觉得痛吗?”
回忆起他之前说的话,他之前的态度。
都令她有点……心寒。
镜海棠脱口而出一句:“你是谁?”
只需要这么一句话,就能够做到仿佛把崔凛判了死刑一般。
崔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在说什么?我是崔凛。”
“崔凛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镜海棠按捺住内心的焦躁,平静而淡漠地问。
她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撞车失忆这样的桥段,唯独不希望如此狗血地出现。
崔凛突然板起脸来:“镜海棠你别骗我,也别吓我……”
镜海棠见他激动的模样,按捺住,撇撇嘴:“我……看在你照顾着我的份上,我、我勉为其难地说一声认识你吧。”
“小笨,我就知道你在吓唬我!”崔凛的话语中藏不住的愉悦,尽管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但是他眼底雀跃的神色早就出卖了他了。
他正要上前抱住镜海棠,却又因为生怕弄疼了她,准备好的拥抱又收了回去。
两个人对望良久,产生了一份莫须有的尴尬,然后尴尬又很快被彼此眼里的柔情给代替了。
后来镜海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睡着过去的,总之第三天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体的疼痛感大部分都消失了,可能就剩下九分之一的痛楚。
她欣喜之余,感觉到腰间一紧,她掀开被子低头看,便看到一只手紧紧地箍在她的腰间,闻到柠檬草的香气,便知道紧搂着她的人是谁了。
镜海棠使劲动了动,都没法挣脱,只得闭上双眼,等待崔凛醒过来。
半个小时后,崔凛睁开双眼,一手将镜海棠翻了过去,两人面对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镜海棠羞涩地把头低了下去,这么一低头,又埋进了崔凛的胸口。
崔凛困倦地又闭上了双眼,昨晚他连夜用治疗棒帮镜海棠慢慢治愈身上的伤,几乎说是彻夜未眠的。
“崔凛,你放开我一下,我要起床啦……”
怀中的小东西小声嘀咕道。
“不放。”崔凛嗫嚅了两声,就睡着了。
他闭眼的模样也是迷人,长睫毛令女生都嫉妒,小麦色的皮肤光滑细腻,鼻间呼出的浅浅均匀的呼吸,像烟雾一样萦绕在镜海棠的周遭。
镜海棠茫然了几秒钟,美色当前,忍不住搂住他偷亲了一口,像一只偷腥的小猫咪。
崔凛睁开双眼望着她:“继续睡。”
镜海棠眨了眨眼。
又仿佛是被崔凛的困意传染似的,也靠着他睡着了过去。
这个时刻,病房的封锁已经解除,恰好卫池均从外头开门进来,就见到了崔凛搂着镜海棠,两人似交颈鸳鸯一般躺在同一张床上熟睡,他心中一阵堵塞,抓着门把手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咬紧了后牙床,默默地把门关上,把外头那个请勿打扰的标识调出来,黯然离开。
尚西罗迎面走了过来,看到一脸失落的卫池均,便问道:“池均,怎么样,海棠好点儿了吗?”
卫池均调整了一下,淡淡地陈述道:“小海棠还没有醒过来,但估计她是还在睡觉,我们别吵醒她了。”
尚西罗点点头:“昨晚海棠的爸爸妈妈就乘直升机走了,外边的狗仔没法追,今天早上就少了很多,剩下那么零星的几个了。”
“西罗,你知道是谁最先看到小海棠的吗?”
“知道。”
尚西罗的知道令卫池均感到非常意外。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那个人上次救了我啊。”尚西罗说。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