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次看了眼扒在水缸边缘的王家成,忍不住皱了皱眉,一边往回走,一边问,“你家公子那鱼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说那条小鱼苗吧!”怀安说,“我也不知道那条鱼是从哪里来的,少奶奶死后,少爷就疯了,虽然平日里像个正常人,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神志不清了,一发起病来,就对着浴缸里的小鱼自言自语。可这小鱼不知为何,总是活不过两天就死了,老爷怕公子伤心,就吩咐鱼贩子,不管什么时候,若是钓到了这种大小的小明红鱼,就寻了时候送过来,所以几本上每隔几天,都会换一条。”
“哦!”唐次应了一声,已经穿过回廊,“你家公子喜欢吃鱼?”
怀安一愣,“嗯,是。”
“喜欢明红鱼?”
怀安点了点头,“嗯,喜欢。”
“到了每日必食的地步?”
“并没有,明红鱼这种鱼,多食不妥,只每月都要食用几次。”怀安说。
两人已经行至门口,唐次问,“那是喜宴的菜单可还有?”
“啊!唐公子不说,老朽差点忘了。”怀安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喜宴的菜色都写在这里了。”
唐次笑着收好菜单,与怀安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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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几天阴雨,地下楼里的生意比较冷清,花凉打了个哈气,刚想下楼寻些吃的,小二一脸兴冲冲的从厨房出来,见到花凉连忙打招呼,“唉,花姑娘,你怎么没去镇上?”
花凉一愣,“我去镇上干什么?”
小二笑着拍了拍头,“哎呀,忘了,您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镇上每年今天,东区平安坊有大闹街。”
花凉好奇,“何为大闹街?”
小二一乐,“就是祭龙神。”
花凉哦了一声,以前在江淮也有祭龙神的活动,只是不知道堕马镇的大闹街是什么模样。
“姑娘不去看看?”小二问。
花凉最是喜好热闹,平白被阴雨困了好几日,又跟着在衙门跑了好几日,实在是索然无味,听小二一说,心里便生了一根羽毛,时不时的轻撩两下。
“花姑娘。”郭毅从外头进来,脸色阴阴的,看花凉站在楼梯口,“要去哪儿?”
花凉一乐,“龙神祭。郭大人要不要去?”
郭毅兴致缺缺,刚想拒绝,眼珠一转,“好。”
花凉啊了一声,刚刚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郭毅竟然真的打算去。
东区平安坊离地下楼不远,隔了三条长街,还没入主街,街道两边已经占满个各个摊位铺子,着实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主祭台在平安坊的渡口,祭台是前一天就搭建好的,每年的龙神祭都是由衙门的县太爷主持,几个颇有身份的豪绅赞助,邀请两个有名的戏班子连唱三天的大戏,另外还有无数的城中杂耍班子在临街表演。
入了主街,人潮涌动,花凉紧紧跟着郭毅,一路往主祭台走。
龙神祭的重头戏要在下午,刚刚过了饭口,人潮越发的拥挤了,官府出动了不少衙役在主祭台边上维持秩序,两边的两个戏台子已经开唱,台下热闹非常。
堕马镇不算大镇,但因着临着淮阴城,所以也算富足,龙神祭自然要比普通城镇的要隆重几分。
花凉记过人群,便听一旁的几个游玩的小姐姑娘啼笑道,“因着出了这么些事儿,今年王员外家无心祭台,少捐了不少银子,这戏班子可没有往年的好。”
“可不是么,唉,都怪那隋炀帝的鬼魂闹的。”一旁的小姐附和道。
“唉,可不是么。”另一位姑娘说道,“不过,听说官府不是抓了个人么?城西的木偶师。”
“啊!那个可不是凶手。”
“你怎么知道?”
那位最开始说话的姑娘又说,“噗。人早都放出来了,今儿还在主祭台旁边开了个台子,演木偶戏呢。”
花凉眨了眨眼,回头看郭毅,“郭大人,那个木偶师放了?”
郭毅点了点头,“江家案子过后就放了。”
花凉眨了眨眼,两人被人潮挤着,主看台的的戏班子前围满了人,挤进去委实不太容易,索性顺着人群走,挤到一个不大的小台子前,不大的台子上挂着红布帘子,前面一个长三米,高一米多的木台,两个木偶小人正活灵活现的演着木偶戏。
这出木偶戏唱得是霸王别姬,两个木偶做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便是唱腔,一男一女交替,简直绝了。
这么好的木偶戏,竟然眼看就要绝技了,委实有些可惜了。
看着看着,不远处的主祭台前传来一阵骚动,顺着人群看去,官府的衙役已经劈开一条小路,一前一后进了两顶小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