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因为肿胀而变得更紧了的鞋子,秦蕊初不由为自己默默祈祷了一下,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自己都不能下床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或许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拒绝见太后了吧。
这时候忽然觉得脸上热热的,秦蕊初不觉抬头去看,却正对上了司马锦灼灼的望着自己的目光。
那目光带有一丝侵略似的,一下子就捉住了秦蕊初的眼睛。
忽而感觉脸上一阵燥热,秦蕊初故意错开目光,没有搭话。
司马锦不觉叹了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感情又收了回去。这一路上气氛变得很沉闷,秦蕊初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两个之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司马锦没有将秦蕊初送回长乐宫,而是直接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里得到了皇后受伤了的消息不觉慌乱成一团,都已经在严阵以待的准备迎接了。
秦蕊初从轿辇上下来,便看来一群太医正战战兢兢的在门口迎接。行过礼后便将秦蕊初给抬了进去。
司马锦和人说了什么,不一会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秦蕊初看到那人便乐了,这不是秦太医的弟子,秦子哲吗?
说起来也有好久没有看见他了,这秦子哲的老师因为卷进了宁贵妃的事情,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这秦太医不光把自己葬送,还将自己徒儿的前程也一并的毁了。
现在在太医院里,几乎没有人愿意和秦子哲说话。大家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再出了什么事端危及到自己。
这个秦子哲本身就是个性格淡漠的,没了师父又被人孤立,就更不愿意说话了,一个人在太医馆里研究医书,再也没出去会诊。
要说司马锦对秦蕊初还是熟悉的,他知道秦蕊初私下里一直在使用秦子哲,从前秦子哲也对秦蕊初帮了不少的忙,若是秦蕊初知道秦子哲现在的处境,一定会心里不好受。他自然愿意做这个人情,希望能让秦蕊初对自己的看法改观一点。
秦子哲进来后,看到床上的秦蕊初,不觉眼前一亮,心中没有想到这一次来太医馆的竟然是秦蕊初本人。
随后他看到了秦蕊初那肿起老高的脚踝,当下微微蹙起了眉头,这皇后是何等的身份,怎的受了伤,会变成这样才叫太医,这可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啊。
不知道这其中内情的秦子哲疑惑不已,不过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司马锦就站在一边,眼下还是先给秦蕊初治疗比较好。
就算早就有了猜测,可是看到秦蕊初的脚的时候秦子哲还是惊讶了一瞬,肿的这么大该是多痛啊,下意识的他看了司马锦一眼,却见司马锦此时也在担心的看着这边。
秦蕊初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的问这问那,问候秦子哲最近怎么样,又安慰他不要为了老师的事情忧心。
秦子哲无奈,给秦蕊初上了药,仔细的叮嘱了她要好生修养,声音稍微大了点,似乎是在故意说给谁听一般。
门口的司马锦自然听见了,不觉脸色微微变化,隐约还有些不自然。
秦蕊初冷哼一声,也没有和司马锦说话,叫红襄找人拿了软轿进来。抬着她往长乐宫走去。
秦蕊初前脚进了长乐宫,没想到后面竟然还跟着一人。
红襄关上宫门时被那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觉惊呼一声,“皇上!”
司马锦赶紧比划着嘴唇,要红襄不要声张。
红襄将司马锦迎进来,随后悄然关上大门。
司马锦走到院子里,发现这半月来,长乐宫里竟然一点都没变,只是上次看到的那番景象已经不见,只见到宫里头的烛光微动,其中有个人影一点点的在移动。
“皇上不进去看看娘娘吗?”红襄在身后提醒道。
司马锦看着那剪影,半响才叹息一声,“罢了,朕就在外面坐坐。”
红襄将那石凳打扫出来,又取来一个软垫给司马锦垫上,司马锦竟然就这么坐在了长乐宫前。
时不时的房中传出来一点点好笑的声音,有宫女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倒是比前几日有了几分生机。
看着这一幕的司马锦忽然轻笑一声,低头呢喃着什么。
红襄看在眼中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伤感,沉吟了一会,像是感叹一般说道:“皇上有所不知,前几日的长乐宫可不是如此的。”
司马锦不觉转头问道,“那是如何?”
红襄叹息一声,将前几日宫里头如何惨淡,秦蕊初是如何闷闷不乐,都给司马锦说了一遍。
司马锦听后不觉眉头紧簇,目光放在那盈盈而动的影子上,心中像是被掀翻了五味瓶一般。
忽然他站起身,肩膀上的雪花落了下来,司马锦提步向那房中走去,留下路上一片匆忙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