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襄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将房门轻轻的掩上。
一觉醒来,秦蕊初不觉浑身舒爽,好像睡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心里的事被放下后,秦蕊初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安稳觉了。
秦蕊初翻身起来,在看到长乐宫里熟悉的摆设时,心中变得安定了不少,可随后她便想起来,她被司马锦给禁足了!
嗷的一声又躺了回去,秦蕊初此时像一个赖床不起的小孩,被进门来的红襄抓住,强制性的起了床。
“娘娘,皇上这是在让您反省呢,这一次幸而天梭暂时拖住了公良涧,不然那一场雨就成了给你我送行的了,这怎么能不让皇上担心呢!”
红襄一边给秦蕊初梳妆,一边宽慰她。秦蕊初哭丧着脸,干巴巴的没有眼泪,“本宫当然知道,可是这禁足令,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一天两天能忍,可这一个月,要怎么忍!而且,让宫里头的人都怎么看我!”
红襄落在头发上的手一顿,随后她眼睛转动了一圈,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要不,娘娘给皇上写道歉信怎么样?”
秦蕊初面色有些涨红,“那、那怎么好意思!”
红襄哎呀一声,拖着秦蕊初来到了案几面前,“娘娘,皇上一定在等着你呢!”
秦蕊初看了红襄一眼,被那眼中刺眼的信任给深深触动,“那我写了?”
红襄连连点头,在秦蕊初身边出谋划策。
“臣妾恳求皇上取消禁足,臣妾不胜感激。”写完最后一笔,秦蕊初开始嫌弃自己的字迹来,歪歪扭扭的,根本不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可红襄却觉得非常好,将书信折起就放在了怀中,笑着出门去了。
秦蕊初百无聊赖的在长乐宫前前后后转悠,虽然平日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这禁足令一出,就让她觉得束缚了起来。
“不成,本宫一定要出去!”秦蕊初踩在那宫门口的最后一个台阶上,愤愤的想着。
令秦蕊初更加坚定这个想法的事情,是红襄回来说给她听的。
“这宫里头竟然有人敢嚼娘娘的舌根,说您不受宠了,就算帮大凉完成结商这么大的事,也不能换回皇上的心!”
红襄在秦蕊初面前,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听来的传言都学了一遍。原本红襄是不打算讲的,但是架不住秦蕊初好奇,再加上自家娘娘也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性格,便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秦蕊初听见以后,觉得又好笑又凄凉,好笑的是自己从没得过恩宠,何来的失宠一说,凄凉的是曾经风风光光的她,如今却要落得被人人议论的下场。
“给皇上的信,你给了没有?”秦蕊初侧目。
红襄摸摸自己的衣裳,“给了,交给石公公了。皇上今日还真是有些忙,奴婢在门外等了许久也没见到皇上的人影 ,本想给娘娘说上几句好话的,可无奈根本没给奴婢机会。”
秦蕊初垂下睫毛,很忙吗?昨晚将帛书交在了司马锦的手上,不知道里面究竟隐藏的是什么秘密。
而司马锦是否因为这件事而更忙了,她无从得知。
正在秦蕊初为司马锦分神的时候,长乐宫却迎来了一个更为惊讶的人物。
“太后驾到!”
公公的一声高喝,将一尊大佛给迎了进来。秦蕊初心中再不待见她,但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只能乖乖的出去接见。
上一次大闹常宁宫以后,秦蕊初以为自己和太后之间犹如千山万水,可能再也走不到一块去了。至少太后是这么想的,一个隐瞒了自己许久的民女,竟然安然无恙的坐在皇后的位置上,最关键的是,她的儿子竟然因为这个女人对自己施发号令!
这是她荣贵妃不能容忍的,当年的她虽位列妃位,但终究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就算当年的李皇后,也没能在皇上身边连续待过一个月之久。
可荣贵妃是这后宫中唯独一位,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是地位超然的那一个。
司马锦从小宅心仁厚,相信他能坐在太子的位置,又坐到了如今的皇帝,荣贵妃的存在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可就是这么一个她细心培养的小儿子,却在许多年后,用自己赐予他的身份和地位,高高的凌驾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是她始料未及,也不能容忍的。
所以她对秦蕊初的敌意,不单单是来自于假皇后一事。
可如今太后竟然亲自到了长乐宫,而且身后跟着几十个手端宝盒的侍女,这等阵仗,难道是要给禁足皇后封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