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到这一幕哪里还坐得住,心中对薛鑫的包庇全都泄漏了出来。
“皇上,原来闯进宫里的不是什么贼人,而是薛鑫将军啊!臣妾真是搞错了,你看这薛将军现在这样,不如让他先去太医那里治疗一下吧,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和薛家交代啊!”
原本沉默的秦蕊初忽然开口,这一句话一下子点燃了司马锦心头的怒火。
“交代!朕堂堂皇帝,需要向一个臣子交代!薛鑫身为命臣,竟然敢潜进后宫宫闱,其罪可诛!朕倒是要听听薛荣廷给朕的交代!”
司马锦震怒之余,一手将茶碗扔下台子,不偏不倚的溅飞在薛鑫眼前,碎片将他的脸划破,可他愣是没闪过一下。
太后此时恨不得拿什么东西把秦蕊初的嘴巴堵上,这个时候她竟然不嫌事大的火上浇油,这下她也保不住薛鑫了。
太后忽然抹着老泪来到司马锦身边,“皇上,鑫儿自幼在老身身边长大,小时还与皇上您作伴为乐,看在这一份感情上,请皇上允许鑫儿先请太医吧!”
说着太后竟然膝盖一软,要跪下去。
司马锦立刻扶住太后的胳膊,将她人带的站了起来。“母后你这是什么话?”
太后看到司马锦的动容,不禁心头暗自窃喜,“皇上,鑫儿与皇上年纪相仿,年轻气盛,纵然犯错也应被宽容一次,这一次皇上看在老身的份子上,就放过鑫儿吧!”
司马锦紧皱眉头,再看薛鑫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样子,说实话他也不想就此搓去了他的锐气,一个将军若是被打消了意志,那么后果可是很可怕的。
司马锦明确的知道要怎么毁掉一个人,可他没有这么做,当年他因为仁慈而做了皇帝,现在他要因为仁慈而放过一个将军吗?
思量许久,大堂里只剩下鲜血落在地上的声音。
此刻的薛鑫也不禁微微颤抖,说不害怕是假的,他身为薛家的长子,从小到大便是光环一身,从来都是别人仰望他,何曾有如此被人侮辱的时刻。
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何要参与到后宫中来。只是此时为时已晚,如果司马锦今天真的处置了他,就算自己不死,他那重视名誉的父亲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司马锦沉默许久,最终在太后希冀的目光中,微微点了头。
“治疗可以,但是薛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事还等你养好伤,朕再一笔笔的和你算账!”
太后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说动秦蕊初,只要她不承认薛鑫是贼人的话,那薛鑫顶多是挨一顿打,对名誉没什么影响,出了宫门就还是耀武扬威的大将军,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太后这边算盘打得响,秦蕊初却是冷眼望着这一切,从司马锦点头的那一刻开始,秦蕊初就知道自己的这一场戏是雷声大雨点小,要以沉默结束了。
司马锦向秦蕊初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虽然今日他放过薛鑫,但等薛鑫好了以后,他绝对要向薛家讨一个说法。
秦蕊初在意的倒不是这些,也只是回了他一个无碍的表情。
这表情印在司马锦心里,顿时让他更加羞愧起来。
这等大事的受害者,只有秦蕊初一人。他曾扬言要保护秦蕊初一辈子,可现在却是无能为力。
这么想着,司马锦对薛家的那一层障碍不由骤然加深,心底的那个念头也在蠢蠢欲动。
薛鑫被太医带走了,堂下有宫女在清理血迹。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大殿上光泽如新,仿佛刚才那一场闹剧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太后今晚表演过度,身子骨受不住了,待薛鑫被待下去以后便回了常宁宫。
此时兴和宫的大殿上只有秦蕊初和司马锦二人。
“初儿,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司马锦走到秦蕊初身边,想伸手去触摸她的发,却被秦蕊初不着痕迹的闪躲开来。
“皇上以为臣妾是来讨公道的?臣妾只是想让薛鑫长个教训,年纪轻轻却嚣张跋扈,作为一国栋梁,如此下去定然后患无穷,皇上,臣妾说的对吗?”、
司马锦的瞳孔倏然幽深,脸色也沉默下来。
秦蕊初说的不错,薛鑫是年轻一代中最为出色的少年英雄,在西北部已经很有名气,加上薛家世代都以将门出身,在军中的口碑岂是一呼百应能诠释的?
这种关系是皇家最为忌惮,也最为谨慎的。纵然薛荣廷身为文官,可薛四海仍然在朝,薛鑫作为后辈,竟然在官道上扬马示威,这等罪行岂能容忍?
或许秦蕊初的目的不在于敲打薛鑫,而是想借此机会,给大权独揽的薛家,狠狠地吃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