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这趟真是白来了! 贝瑜欣拿起手包,转身走。 侍者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赶紧过来,“先生,您没事吧?” 穆非睁开眼,挥挥手,示意侍者一边去。 “我想我们应该谈谈,”穆非平静道,“你知道,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是心血来潮,也不会半途而废!” 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真是太可恶了! 贝瑜欣愤怒的步子顿住,随即转身,几步来到穆非面前,伸手的时候,一抹雪亮顶在了穆非的胸口,“好吧,你想谈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一旁的侍者,手里的托盘都险些掉落,看着手执匕首要杀人的贝瑜欣,目瞪口呆,“啊——” 隔着薄薄的衣衫,已经感受到那尖利的锋刃的刺痛。 穆非微微皱眉,挥手让侍者闭嘴。 侍者吓得抖腿,战战兢兢道,“先、先生,要不要——报警?” “我是说让你闭嘴!滚!” 穆非终于发火了。 那个侍者吓得连滚带爬地出了观景台的大门。 穆非定定看着眼前的贝瑜欣。 只见她胸脯一起一伏,显然汹涌的怒气在冲撞着她,让她要失去理智。 微凉的风吹过,吹起贝瑜欣的长发,露出她瓷白的面孔,此刻,因为怒意而有些扭曲。 穆非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还有如此狰狞的面容,他避开眼去,淡淡道,“好吧,我为我当年的行为向你道歉。” “道歉?”贝瑜欣冷笑,手劲并没有因此而减小一分,“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 胸口的刺痛隐约加大。 穆非垂眸,天蓝色的衬衫已经隐隐透出一抹红色。 贝瑜欣的目光也随着下垂,借着灯光,也看到了穆非胸前的异样。 衬衫面已经溅了红酒,一时间还真分不清那刀尖所在的地方,是血还是红酒的残迹。 从穆非微皱的眉头来看,贝瑜欣似乎觉得她的手劲有些过了。 她素来晕血,此刻手微微一抖,但她并不打算放手。 穆非说道,“贝儿,我希望你跟我回去——” “回去?” 贝瑜欣气极反笑,“你以为你是谁啊?给我个理由——” 穆非微吐了口气,凝眸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很是清晰,“你知道的,为了子云——” 子云? 贝瑜欣愣住,但下一秒她瞳孔骤缩,看着穆非突然间有些崩溃的感觉。 或许是太过突然,连带着她的手都颤抖起来,几乎都拿不稳手里的锋刃,冲着穆非吼道,“你、你说什么?!” 借此机会,穆非轻轻拨开贝瑜欣手里的匕首,又拿出来,起身,目光幽深,“你知道的——” 贝瑜欣震惊地看着穆非,突然间大大的美眸里瞬间盈满泪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手里已经空空。 贝瑜欣陡然间大怒,“胡说!你在胡说什么!” 穆非并没有多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泪眼婆娑里,贝瑜欣还是看清了,那是一纸英亲子鉴定。 她简直是疯了,一把夺过来,撕个粉碎,随手撒了出去,“胡扯!一派胡言!” 穆非没有动,暗深的眸子盯着近似疯狂的贝瑜欣。 他在静静地等着她平静下来。 望着从天而落的纸屑,一阵风吹来,纸屑四散飞扬。 好一会,贝瑜欣才算是安静下来,她身子一软,险些坐下去。 穆非伸手想去扶住她,却被贝瑜欣一把揪住。 随着一声脆响,穆非的脑袋偏向一边。 或许是刚才的一巴掌力度太大,以至于贝瑜欣都觉得手心火辣辣的,她用力推开穆非,“滚!” 转身跑。 跌跌撞撞地跑到门边,伸手要推开观景台的门的时候,只听到身后穆非沉沉的声音,“你打算这样出去吗?” 贝瑜欣硬生生停下脚步,玻璃门,映出她身后的灯光闪烁的时候也映出她此刻的面容,涕泪横流,神色崩溃,看去是如此的——失态! 许久,她的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竹楼房间里的窗户开着,叶雪乔站在窗前,怔怔望着远处的星空。 从最初万奕母亲的话有如晴天霹雳,甚至是种被凌迟的感觉,到现在只剩下手脚冰冷。 脑海里除了Joe的笑脸之外,依然是一片空白。 抬腕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万奕站在楼下,仰头望着窗口那个略显清瘦的身影,她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了。 月光之下,叶雪乔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双清澈的眸子望着远方,一直在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楼下那个一直在看她的身影。 戈伊宁和王练跟在万奕的后面,这么一直看着叶雪乔。 远处,令哥也在。 他的角度,可以很好地看到叶雪乔。 这才几天不见,人跟着又瘦了一圈。 看着叶雪乔那宽大的衣袖里细细的手腕,这个女孩子的经历太遭罪了。 唉,他叹息一声。 戈伊宁看着叶雪乔,也是长叹一声,虽然诸多的事情她还不清楚,但是看看身侧风尘仆仆赶来的万奕,她知道叶雪乔对这个万向集团老板的重要性了。 得知叶雪乔的病情后,他当即放下手头的工作,订了晚的航班,然后让司机开车,一路赶到这里,那真是披星戴月,马不停蹄。 下了飞机原本要大半天才能到路程,他的司机居然在半夜三更时分只用了区区四个小时赶到了。 神速,的确是神速! 戈伊宁不禁侧眸看了看这个传说的总裁。 鼻梁高挺,目若朗星,面部棱角分明,身姿更是挺拔如松。 虽然星夜兼程,难掩眸底的疲惫,但却是如此的年轻和帅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即使年轻,也没想到是这么的年轻,算会是帅气,但是帅气到眼前的份,也是男神了。 这样的男人,自己怎么没有运气碰过? 叶雪乔有些沮丧。 或许是注意到身侧戈伊宁的目光,万奕转眸,恰好和戈伊宁的目光对个正着。 戈伊宁一愣。 明明清俊的面庞,却似乎带着些微的冷意,尤其那双星目,漆黑幽深,看不透里面的神色,随便扫人一眼,竟然会让人产生眸子的主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的确,站在他的身侧,有种深深的距离感。 万奕眉峰微蹙,开口,“她最近饮食好吗?” “啊?”戈伊宁如梦初醒般,配合着万奕的问话看了看楼的叶雪乔,那巴掌大的脸庞还有那露在袖子之外的细瘦的胳膊确实是有些不像话,“呃,她睡眠不好,肯定没有胃口,没有胃口肯定吃不下,每顿只吃很少一点饱了,而且有时候还得劝着她吃点” 虽然戈伊宁絮叨了些,但说的都是实话。 王练在一旁轻声道,“我爷爷说,她现在心郁气结,有内火,加之前身体受损,整个人现在没有垮掉不错了” 虽然王练说的是实话,但是在万奕听来那有些不吉利的意思,他的面色一沉。 戈伊宁看到万奕脸色垮了垮,赶紧示意王练闭嘴。 王练也意识到了,吐吐舌头,赶紧识趣地补了句,“不过,我爷爷说这医者医得了命,医不了心,万事还得自己转圜——所以说这几天先让叶老师自己静静” 万奕点点头。 他们都说了一会子话了,楼的叶雪乔似乎才听到般有所反应。 “戈伊宁,是你吗?你快去休息吧,我马睡。” 这几天,她心事重重,大家都好像怕她想不开出事般,每天晚,戈伊宁和王练轮番值班,半夜王练在楼下值夜,后半夜则换成了戈伊宁;或者半夜戈伊宁,后半夜则肯定是王练在哪个地方悄悄地关注着她。 她的楼,当然能看得清楚,有时看到自己在看他们,他们还假装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说出来洗手间,要么说是半夜爬起来看流星 总而言之,借口多多,实则是在观察她的动静。 不过,既然对方不打算说破,她也懒得理了。 已经呆了几天了,她已经借着山里微弱的手机信号给方城写了封邮件,但是直到今天依然是石沉大海。 她不能再等了。 天亮之后她出发。 她正准备转身,却发现楼下的树影之下,除了戈伊宁,好像还站着几个人。 她凝神一看,和万奕的目光对个正着。 她愣了愣,随即了然。 静静凝视了几秒后,她收回目光,闪身进屋。 伸出双手,“啪”的一声,带了窗户。 随后,屋里的灯光灭了。 这一幕看得戈伊宁心里“咯噔”一下,目瞪口呆。 这位小姐的脾气是不是大了点?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这么大力甩脸色。 这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啊! 她不由小心翼翼瞄了眼身侧的这位传说的总裁。 不消说,被当众如此冷落,他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唉—— 戈伊宁只能干笑着解释,“瞧,生病的女人其实都有些神经质,她平时不这样的,还有,她可能没有看清是您——没事,我去劝劝她——” 戈伊宁抬脚走。 “不用了,”万奕淡淡道,“都休息吧,你们辛苦了。” 说着,他自行楼。 戈伊宁瞪眼,原来人家是想自己去啊。 /html/book/39/39666/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