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荣姨说了事情的前后,方绵绵沉默了。 她捻着手里的纸条,沉思了一会,问道,“你说小奕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荣姨一边给她轻轻捶着背一边说道,“夫人你是最了解小奕的,他不是那种轻易去‘女’孩子动情的人” 方绵绵叹口气,“你说是不是我拖累了小奕?” 荣姨闻言手微一顿,“夫人这话从何说起?” 方绵绵‘唇’角凝起一丝苦笑,“我这病一直半死不活的,当初若不是顾及我这病,小奕怎么可能会带回贝瑜欣来让我有所安慰?” 荣姨心底叹息,轻声道,“小奕也是一片孝心。” 方绵绵叹口气,看着窗外的景‘色’眸光变得遥远而悠长,“从小奕十岁的时候我离开他,留下他一个人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辈子想起来我都是无法安心我是念着合眼前能看到他成家立业,身边能有个可心的人相依相伴,能够照顾他,我是闭眼也安心了” 荣姨眼前恍惚浮现那个时候,方绵绵病情突然加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在那个时间,万奕突然领来了贝瑜欣。 万奕和贝瑜欣其实算是早认识,只是他领来的时间点有些突兀。 其实,方绵绵和她心里都明镜似的,若是爱,早会爱;若是为了爱而去爱,那种感觉也是掩饰不住的。 虽然对儿子的举动有些失望,但是那个时候方绵绵在贝瑜欣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她对万奕的依赖和爱慕,那个时候她想,这也或许是自己儿子的福气吧。 往事如烟般掠过眼前,方绵绵问荣姨,“你说小奕他这些年幸福吗?” 荣姨怔了怔,“这个——应该是吧?” 方绵绵叹口气,兀自答道,“他若是幸福,何至于钱夹里还有别的‘女’孩的照片?” 荣姨无言,心说他能幸福吗? 但是她又不敢冒然说出心里话,那都是万奕的秘密,她当下只能劝慰着,“只要你好起来,小奕他幸福了” 方绵绵转头看着荣姨,突然间摇摇头,“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离开万家吗?” 荣姨愣住,手按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为什么离开万家?不是因为你得了病不想让万长进知道吗? 只觉得今天方绵绵的话有些多,她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不是回光返照吧? 她赶紧说道,“夫人你等下,我去叫医生。” 方绵绵拉住她,嗔怪道,“坐吧,我又不是临死前的胡言‘乱’语” 荣姨这才坐下,看着方绵绵,有些心神不宁。 “离开万家,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病,我不想让万长进看到我容颜枯槁的样子,即使他不爱我了,我也想留住我的尊严,而不能被他看轻了去,我不想看到他讨厌我时的样子” 这还是方绵绵第一次主动谈起万长进,谈起她离开方家的原因,荣姨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方绵绵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是她能理解,方绵绵一向孤傲清高,有这样的心思是正常的。 当年方绵绵毅然离开万家,在外人眼里,其实都知道是她和万长进的婚姻出现了裂痕,而根源是万长进在外面有了新欢,方绵绵不得不离开方家。 “大家都以为是万长进在外面有了外遇,却不知道那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不好” 回想往事,方绵绵眼前有刹那的恍惚,连荣姨也觉得方绵绵今天不仅怪异,而且是有些糊涂了,她出走这么多年,从来不和万长进联系,难道不是因为她恨透了他吗?可今天她却突然说万长进当年有外遇不怪他,这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荣姨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通知万奕了。 “大家都看到我喜欢摆‘弄’‘花’草,却不知道我为什么摆‘弄’‘花’草。” 方绵绵悠悠道,“在万奕很小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问我自己,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万长进、爱他,才在当年哪怕割舍掉亲情也要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 “” 荣姨诧异地睁大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后来我一直反复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迟迟无解后来我逐渐喜欢摆‘弄’‘花’草,因为那样可以占用我的时间,让我不再去费心地考虑这个问题” “您的意思是——您根本不爱万董?” 荣姨惊愕万分。 听到这个答案,方绵绵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还有纠结,“我不想说我不爱他,因为那样我之前的一切举动都没有了意义;可是若说我爱他,我突然发现,我冲破阻力和他在一起后,竟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开心,有时我会感到失落,甚至我觉得和他在一起都不如我摆‘弄’‘花’草放松,但是我不能说” 方绵绵眸底是遥远的往事,还有难以言表的痛楚,荣姨震撼不已。 若是方绵绵自己不说,谁会知道她居然用摆‘弄’‘花’草来逃避万长进? 沉默了一会,方绵绵说道,“还记得从前,你问我为什么不再摆‘弄’‘花’草了,我只是说我累了其实,那是因为离开了他,我也不必去摆‘弄’‘花’草了” 荣姨看着方绵绵,只觉得内心震惊地无以复加。 原来,大家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相。 “夫人——,你说这些是——” 方绵绵淡淡一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找个自己真正爱的人相处有多重要” 荣姨再次震撼。 方绵绵说完,拿起手里的小纸条,沉‘吟’了一下,“或许我可以考虑回一下国,医的力量或许是无穷的” —— 贝瑜欣这些日子总是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她不知道怎么回了趟纽约娘家,居然被盯了。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愤怒,尤其在这个时候,她要进行婚姻保卫战的时候,偏偏有人来捣‘乱’。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很大可能是她那个同母异父的meimei杰西卡的主意, 她一贯瞧不自己的婚姻,当然了,也不排除这个主意已经得到自己母亲的赞同,否则那个已经消失N年的男人哪里会‘精’准地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和婚姻状态? 大约以为是自己的婚姻不保了所以想趁虚而入吧? 想到这里,贝瑜欣心‘乱’如麻之际更多的是恼羞成怒,谁让你们来管我的事情?! 她沉不住气了,给自己的母亲贝冷月打了个电话,“mama,请转告杰西卡,我的事情她要是掺和进来,我必然是老账新账一起和她算!” 放下电话,贝瑜欣才发现自己气得手发抖。 可是,眼下怎么办? 她虽然把邮来的信件丢进了粉碎机,但是她不确定他在信件里说的会不会兑现。 他说要来国?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真的是厚颜无耻到家了! —— “雪乔,麻烦你出来一下,有人找。” 叶雪乔刚进办公室,接到司的电话。 会议室里,两个陌生的男子正坐在里面等她。 司推开会议室的‘门’,对叶雪乔说道,“这是纪委的同志,有点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 看到叶雪乔进来,两个男子摊开手里的笔记本,盯着叶雪乔,目光锐利,“请问你是叶雪乔吗?” 司介绍完后主动关‘门’离开,叶雪乔坐下来,有些疑‘惑’,“是的,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了解到,你之前在万向集团担任过总裁办特别助理,负责万向集团在A城的投资项目,我们想了解一下详细的情况” “详细的情况?” 叶雪乔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难道这是之前令哥说的A城投资计划出现的问题?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居然都惊动了纪委? “好的,”叶雪乔镇定了下心神,“我一定如实配合。” “林培培你应该熟悉吧?” “林培培?”叶雪乔点头,“是的,她是总裁办助理,我们一个办公室。” “据林培培讲,在A城的投资项目里,你曾经运作公款委托她用‘私’人名义向A城的相关部‘门’行贿,是这样吗?” 在对方锐利的目光里,叶雪乔先是一怔,接着脑袋顿时像炸开一般,懵了。 她运作公款委托林培培去行贿?这是哪年哪月的事情? “没有这样的事情!绝对没有!” 叶雪乔说道。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的一个从旁边的公包里取出一份薄薄的件,递过去,“你看一下,这是不是你的转款记录?” 叶雪乔接过来,这是一份该有银行公章的转款记录,面的名字显示的确是她,而且是她不常用的那张银行卡。 面的转款记录明明显示着在某年某月的某天,她的账户里多出了二十万人民币,而且转到了几个人的名下。 叶雪乔更懵了。 这张卡她只用来干过一件事情,怎么突然多出了这些金额,而且还转了出去呢? 她还没有想清楚,听见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叶‘女’士,这是你的银行卡吗?” “是的。” 叶雪乔机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