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不知道谁买了几盆茉莉花放在窗台,说是要净化一下室内的空气。 叶雪乔正坐在窗户旁,茉莉花开的味道直钻鼻孔。 这样的味道对别人来说是清香弥漫,极具享受,她坐在风口却是受罪了,那味道迅速引起她身体不适,阵阵恶心在胸口翻涌。 这还不算,这样的味道迅速让她的眼前浮现出方禹的模样,所有关于和方禹的记忆一层层在脑海里闪现,她想挪开那几盆花,可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更何况贸然挪开那几盆花少不了让同事诧异她的举动。 叶雪乔只得离开座位。 但鼻尖依然是茉莉的味道,她去洗手间里准备洗把脸,洗去这令人厌恶的气息。 手刚放在洗手间的门把手,听到里面传来刻意压低声音的交流。 “你知道吧?新来的同事可是集团总裁办的特别助理呢。” “啊啊,真假啊?”另一个惊讶的声音显示着她的不知情还有疑惑,“那么牛叉的位置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谁知道呢,听说自从她去了总裁办后是鸡犬不宁。没办法,新人是新人,根本不懂得办公室政治,听说她去了后负责外联部,卡得特别严,那叫一个不得人心,外联部下统一骂她个遍,连办公室里的林总助,多好的一个人,也是和她对付不来。也不知道仗着是谁的关系,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后来听说还被外联部辞职的谭助理找人给打了顿——” 隔着门缝,能清楚地看到那个锥子脸小眼睛的同事正在对着镜子一边补妆一边爆料,浑然不知隔墙有耳。 “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林总助以前不是到这里来沟通工作吗?我们还有联系,再者,你没听说吗?自从叶雪乔去负责外联部之后,外联部的谭助理辞职了,薛总也另谋高了,如今林总助也调走了,她可真是有本事呢” “可是我怎么听说她是公司的红人还被公司通报表扬过呢,而且我还听说集团总裁特别维护她——” “切——” 锥子脸同事将手里的粉饼往化妆盒里一放,“啪”地盖盒盖,似乎在表达她的不屑,“总裁特别维护她?你的消息太OUT了,真是那样的话,她会放着好好的总裁办不待,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公司来?知道吗?现在总裁办是原来行政部的一个姓许的在负责,早没有了她的位置——所以啊,她这种女人,看似无害,实则心机极重,听说她特别会背后向老板打小报告,所以你们还是提防点好,指不定哪天看着你们谁不顺眼,参你们一本,让你们滚出公司都有可能”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另一个同事闻听,心有余悸状,“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居然是个心机婊?哦,对了,你刚才不是说她的来头很大吗?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居然都能将薛总挤走?” “她其实根本不是谁的关系,或者说压根没有关系!我听说当初是万总授意人力资源部联系她录取的,还专门为她设置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助理位置,以前总裁办根本没有所谓的特别助理,不也挺正常吗?没办法,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呢?” 锥子脸最后的话说得意味深长,配那一副令人遐想的神秘表情,顿时让另一个同事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这么说,有绯闻?” “我可没说!”锥子脸白了那同事一眼。 “霏姐,你知道的可真多,”同事略显崇拜的目光,“那她为什么到咱们这里来呢?” “你可真够笨的——对了,昨晚的甄嬛传演到哪一集了?” 话题跳跃太大,那个同事想了想,“好像是甄嬛被软禁起来了。” “为什么呢?”锥子脸最后拿出口红在唇细细画着,不经意问道。 “失宠了呗?” “哦,你可真聪明!” 锥子脸目光在同事面飘过,随后将口红扔进包里。 “啊?!” “虽然说漂亮是女人的职场通行证,但你不认为还有漂亮更令人放心的办公室优点吗?她到了一处鸡犬不宁的,哪个老板乐意看到啊?听说有人去董事会告过她好多次,结果都被总裁保了下来。你说为什么总裁单单对她那么好?工作努力的人难道她一个?我估计,这次她是树敌太多,连总裁都保不住她了所以才被下放了吧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姐还有事呢。” 锥子脸心满意足地化完妆,拎着小包扭身出了洗手间。 叶雪乔站在楼梯间的窗户前,看着大厦外面人来人往。 有人的地方有江湖,这话一点不假。 她不过才来几天,这个公司里有了她的传说。 她还真是不知道,关于她的负面的传说里,她的“能量”是如此之大。 打开阳台的窗户,一阵风吹来,灵台瞬间清明。 在幼儿园等待接夏夏放学的那天,她刚打印好的简历随风飘扬,捡起来的时候少了一张,总以为是被风吹到了别处。 原来,她到万向,不是巧合 —— 林培培缓缓睁开眼。 似乎是做了个长长的梦,睁开眼的时候眼皮依然有些沉重,目光所及之处,眼前一片虚浮。 模糊的视线里,到处一片白,眼前影影绰绰看到身侧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看那动作,似乎是在削水果。 林培培张张嘴,忽觉嗓子干渴难耐,半天才低低冒出个“渴”字。 那个身影闻听,连忙转身,“你醒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林培培有些怪,使劲聚拢眼神,半天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于旗?”她有些怪,闭闭眼睛,这是在做梦吗? 他们分手都多久了,他还居然出现在她的梦。 于旗将手里的苹果放下,看着林培培睁开眼又闭,赶紧转身出门,心说她怎么好像不认识自己了?难道人流之后人也跟着傻了? 林培培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于旗的影子?不由苦笑,果然是在做梦,只是,她怎么在输液?还有床头的病历卡,她怎么了? 脑海间电光火石般一闪,林培培忽然间想起那个可怕的夜晚,她被愤怒的罗秦追逐,“啊——” 她大叫一声,随着医生匆匆的脚步进来,她霍然间清醒了。 医生和护士匆匆进来,看到神色惶恐的林培培,前给她检查了一下,这才对于旗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她现在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于旗。 林培培嗓子干渴难耐,直到于旗将她扶起来喝了一杯水后才舒服了些。 “我怎么在这里?还有,你怎么也在这里?” 喝了水浑身有了力气,林培培冷声问道,心全是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旗坐在床边,看着满脸警惕的林培培,心底复杂莫名。 这个女人,曾经为了他的仕途,不惜门去拜访罗副市长试图走个捷径,可以说为了他们的将来她是没少费心思;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在她的高压之下,他是不堪重负,他只能分手得以喘口气,但她却又为了报复他,倒入了这个副市长的怀抱 于旗盯着林培培,半是心疼半是感慨,这个女人,她是走火入魔了吗?算是把她这辈子都毁了。 此刻,说什么都晚了,也毫无意义,他只担心林培培那心高气傲的性子,若是知道发生在她身的事情足以崩溃。 看于旗目色变幻,林培培沉不住气了,“你说话啊!哑巴了?” 事实,她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什么,这让她焦躁和不安。 于旗淡淡道,“没什么,是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你生病了,让我过来,如今你醒了,我也该走了” 有些事太残忍,还是等别人告诉她为好。 于旗转身的功夫,林培培叫住他,声音清冷,“你都知道了?” 于旗没有吱声。 何止他知道了。 “孩子没有了是吗?” 林培培冷静问道。 于旗转身,望着面色苍白的林培培,目光沉痛。 他和她在一起多年,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事前必须采取措施,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受罪,但是她和那个副市长交往短短几个月,——她真的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于旗依然没有说话。 林培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盯着于旗,突然间别开目光,淡淡道,“你走吧。” 于旗叹口气,抬起脚步,走了两步,终是停下来。 虽然此刻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有些事,还得她做好准备。 “你昏睡了几天,听说罗副市长因为收受贿赂被双规了,还有,纪委或许会找你问一些事情,你还是保重身体” 说完,于旗不忍再去看林培培骤然僵住的神情,匆匆出门。 出门后,病房里传来林培培歇斯底里却又拼命极力压抑的哭声 /html/book/39/39666/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