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玺君朝着金銮殿外头看去,果然看见温柔一袭大红的宫装站在宫殿门外,他皱了皱眉头,虽然心疼她为自己生下了皇子,可是,这不代表她能够立足于朝堂之上。
“皇上,皇后娘娘说是有要事禀报!”江公公补充了一句。
“让她进来吧!”凤玺君摆了摆手。
当温柔盛装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的时候,众人无不交头接耳,然而温柔却是一脸的平静。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温柔朝他行礼,扶起了跪在一旁的温丞相。
“皇后今日来所谓何事,你刚醒来不久,身子也刚刚养好,若是有事直接让下人来通知朕就是,怎么还跑到了金銮殿?”这话表面上是在关心她的身体,可是众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在责怪皇后。
温柔抬头脸上带着笑意,可是却满心酸涩,如同吞了一颗未成熟的橘子一般,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帝王,“皇上,臣妾今日前来是想要皇上同意臣妾的父亲解甲归田。”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凤玺君给打断了,“皇后,朝堂之事,不是你该插手的!”
“是,臣妾知道,只是,这不仅仅是朝堂之事,更是家事,皇上,温丞相身为臣妾的父亲,尽孝乃是臣妾的责任,如今父亲年事已高,臣妾的兄长又…。”她顿了顿嘴角漫出一丝苦涩和怅然,注视着上座的皇上,“臣妾从未求过皇上,今日臣妾只求皇上看在臣妾一家为皇上尽心尽力的份上,让臣妾的父亲解甲归田!臣妾感激不尽!”她说完,盈盈一拜,跪倒在地,大红的宫装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显得异常的夺目。
凤玺君看着温柔,这个一直听命自己的女子,如今为了自己的父亲这般祈求自己,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便如皇后所愿吧!”重新拿起案桌上的奏折,将玉玺印在了上面,温柔见此,道:“多谢皇上成全!”
温柔转身看了一眼憔悴苍老的父亲,身着大红宫装,朝着他行了一礼,红似血的裙裾一旋,仿佛开出了一朵花,极尽艳丽,“父亲,日后你要多多珍重!”从今日起,她便和他隔着那深深的宫墙,此刻温柔仿佛明白了花洛千为何至死都要离开皇宫。云髻花颜金步摇,温柔含着如常的娴静笑意从容离开了金銮殿。
凤玺君的双目一瞬不瞬的直视着她离开后,方和大臣们商议朝事。
时光如同一匹上好的绸缎,染着皇宫幽深的光影与众多嫔妃们妍丽的姿容。交错出纷繁夺目的光泽,日复一日絮絮展开,成为了皇宫中的一部分。
永宁宫,刚离开金銮殿的温柔此刻正在与花洛千对饮,然而温柔看的出来,她一点心思都不在这,放下手中的茶杯,温柔笑道:“多谢你助我产子!”
花洛千闻言,目光微微一顿,道:“娘娘,当日情况危急,洛千才出此下策,伤及了娘娘的千金之体,希望娘娘不要怪罪。”虽然剖腹取子,保住了母子的性命,可是,却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疤痕,这是女子所不能忍受的。
“如今本宫已然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这区区的疤痕对本宫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温柔盯着花洛千,看着她憔悴的模样,笑道:“到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她摩挲了一下茶杯,坦言道:“不如,就留在宫里,陪着我吧!”
“不,娘娘,洛千不会留在宫里,从前不愿意,现在更不愿意!”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言不讳道。
温柔见此,伸出手将她拉至椅子上坐下,“本宫明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杨公子他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了?太医说他受的伤十分严重,只差分毫,便伤及心脏,如今已过去了两个月了,你难道打算一直这样照顾下去?”
花洛千咬了咬唇,不知道该如何说,没错,太医是说过他有可能不会醒,可是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一定会等他,哪怕是他这一辈子都不醒来,她也会一如既往的守在他的身边,就如同从前他默默的守护自己一般。
“娘娘,洛千有一事相求!”她突然跪在地上,朝着温柔磕头道。
“本宫知道你所求何事,只是本宫恐怕很难办到,你应该知道皇上为何迟迟不肯放你离开皇宫!”温柔苦涩一笑,凤玺君对她有情,她不是不知道,往往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更何况是帝王。
“娘娘,洛千明白,洛千求您是为了他事,不是为了自己出宫。”
“什么事情?”
“洛千希望娘娘能够安排杨公子出宫!”
“这…温柔有些讶然,随即道:“好吧,本宫会安排的,只是,他出宫后你怎么办?”
“娘娘,洛千已经想好了,今日等皇上下了早朝后便去求他,若是他不答应,那今日起,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洛千这个人,至于杨公子,还烦请娘娘您安排马车将他送往三花胡同丁府,那里会有人接应!”
“你!你想好了?”温柔惊讶问道。
“是!”花洛千一脸的决然。
“那好,本宫答应你,一定帮你将杨公子送到你说的地方!”温柔起身将她扶起,二人深深的对视。
“多谢娘娘!”花洛千低着头,眼睛里闪现出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