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青便也不再往别处划,身子一仰躺在小船上,任小船随着水波一荡一荡的,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幽幽荷香充溢整个胸腔,说不出的舒服。
忽然想起朱自清那篇脍炙人口的散文荷塘月色了,不正应了此情此景吗,想了想开,口念了几句:“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
忽听一个声音传来:“若在这里小睡,明儿醒过来怕要着凉了。”
晓青坐了起来,往声音处看了看,果然,不远的石桥上站着安子和,也不知在哪儿站多久了,月色染上他的青衫,远远看去,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改嫁霸道老公。晓青不禁又一次叹息,这男人真生了一副绝好的皮囊。
安子和把小船划到了石桥边上,看着他:“你怎么来别院了?”
安子和挑挑眉:“怎么?就许你来,不许我来不成。”
晓青翻了白眼:“我是来当差的,你来做什么。”却见安子和已经走了下来,腾身一跃落在船上,小船左右摇摆了几下,晓青急忙用船桨戳在岸上,小船才算稳住,不禁白了他一眼:“你想自杀别拉着我成不成。”
安子和笑了:“你这丫头还真是一张乌鸦嘴,这么些日子不见,难道你都不想我?”
晓青觉着,他的目光太过灼烫,下意识别开头:“不想。”
安子和故意做出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我可想你呢,想的都快相思成灾了……”
晓青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这么不正经,我可回去了。”
“别,别啊,这么好的月色,这么好的景儿,回去多可惜,我们荡舟去。”说着,去接晓青手里的船桨,晓青也未拒绝,有免费的苦力,正好省了自己的力气。
不过,很快晓青就发现自己是错的,这男人只要碰到跟水有关,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船桨在他手里划了半天,小船还在原地打转,然后这家伙大概觉得丢了面子,一着急,站了起来开始胡来,船桨在水里乱戳,小船左右摇晃,仿佛要翻了一般。
晓青倒是不怕,船翻了,大不了自己游回去,她是怕安子和掉水里,到时候自己还的救他,这家伙溺了水沉得要死,自己拖他一回,差点儿要了自己半条命。
为了避免麻烦,晓青抢过他手里的船桨,没好气的道:“想荡舟就老实坐着,不行还逞什么能。”
安子和一开始脸色有些恼怒,后来不知想起什么,坏坏的笑了一声:“小丫头,你可知道,说男人不行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
晓青如今多少了解安子和的性子了,说白了,就是嘴贱,人倒是不坏,尤其爱占嘴上的便宜,逮着个机会就得开两句黄腔,不是他这个毛病,自己先头也不会跟他弄成那样,这种人就别搭理他,越搭理越来劲儿。
果然,一看晓青不理他这岔儿,安子和就老实多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说着低声道:“你在别院这些日子可好?有没有人欺负你?住的地方可对心思?有什么事儿只管跟我说。”
晓青看了他一会儿:“听着倒像你是这别院的主子一样。”
安子和一愣:“我虽不是大老爷,却跟别院的大管事安远颇有些交情,照顾你这么个小丫头还不在话下。”
晓青忽的叹了口气:“对心思又如何,总归是从一个牢笼挪到了另外一个罢了,安子和,你既有帮我之心,不如跟丁守财说说,让我赎身出去如何,本来,那天丁守财都应了我,若不是你在后头瞎掺和,这会儿我已经出了安府,如今我们已经握手言和,想来你也不会再为难我了吧。”
安子和摇摇头:“之前跟丁守财有些磕碰,这家伙如今还记着恨呢,举凡我要是找他干什么事儿,没一次不推三阻四的,若我跟他说起此事,怕你这辈子都不能赎身了。”
晓青愣了愣:“你是说前头不是你使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