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疾利索,可以看出是用刀的高手所为。”
“关于凶手,恐怕已经有了眉目。”我道。
老陈站起身,朝轿车挪了一步,“说来听听。”
“凶手是个黑衣人,并且是个道家高手。从张老爷离开绿竹阁时起就埋伏在四周,当轿车行到这里的时候,他迅速使用地遁术出现并且行凶,之后再成功利用地遁术逃脱。”我道。
老陈掀开轿车上的坐垫,坐垫上沾了一些血迹,还没干透,他竟不小心沾在了衣袖上。
他环看着轿内的情形,四周沾满了血迹,右侧米色的真皮座椅上更是横竖不齐的画着很多血痕,最中间的几条血痕却颇有规律,连起来看还能分辨出:丨二。
老陈放下帘布,从衣袖里抽出宣纸打开,果然是一模一样的标记。
难道是巧合?同为商人的李百万和张天宏在死亡现场留下了相同的标记,对应着数字“十二”,也或许是指“东方”,又或者是其他的尚未猜想到的含义?
老陈蹲在轿车里思索着,奇怪的符号令他颇为困扰。
我也掀开了帘子,“发现了什么?”
老陈指着右侧的奇怪图案。我朝他所指方向看去,“又是这个图案,难道张老爷和李老爷的死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或者说,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老陈仰起头,说道:“死者都想通过这个标记来暗示我们什么,联系到他们都是经商多年的商人,我更相信这就是记账暗号。”
“记账暗号?”我问道。
“对,两位死者又都是商人,所以对记账暗号的使用应该是信手拈来。”
“如果真的是记账暗号,这个暗号意味着什么?”
老陈站起身,“十二。”
“十二?一个数字?”我放下门帘。
我思索片刻,“确实极有可能。如果凶手想要暗示我们十二这个数字,写下汉字“拾贰”的时间远远多于写下“丨二”的时间,况且两位死者留下信息都是在临死之前,保不准写完几画就要死了。在这种时候,他们必然会选择极简便的方式,而他们平时使用的苏州码子便是首选。”
老陈翻开轿车座椅上的木板,“死者留下的线索可能不止这一点,这轿车里极有可能还留有别的线索。”
老陈和我在轿车里搜查了一阵,竟毫无发现。
“这轿车里到处沾着血迹,看上去实在渗人,真就像是一顶凶车。”我接着道:“不止是凶车了,简直就像是一口棺材,放在这里,专门留着给冤魂休息的?”
老陈只顾自己在一旁找线索,并不搭话。
我转过身去,发现老陈左袖上的一摊血迹上残留着一些东西。
“大人,看你左侧衣袖上。”
老陈翻起左边衣袖,掀开门帘时不小心沾上一摊血迹,上面竟然粘连着几根丝线。
他把丝线取下递给我,我放在手里看了一阵,“像是流苏。”
老陈道:“不错,只有上好的流苏,才能吸附住在衣服上。”
“难道是凶手留下的?”我道。
“不是,流苏浸染在血迹中,还粘连着一些粘稠的血浆,显然是死者留下的。”老陈又看了几眼流苏,“而凶手行凶后,就立刻离开了,并没有停留,否则,他必会发现死者没有立刻死亡而补上一剑。”
“难道不会是凶手跃出门帘时,粘在门帘上的?”
“这种流苏极有弹性,是用上好的丝绸制成,如非人为拉扯,不可能脱离配件。”我拉扯丝线,果然很是牢固。
老陈接着道:“能配上这种流苏的配件自然也很贵重,不会是一般人家有的。至于那些身手和道行极好的江湖中人,更不可能佩有。”
我道:“但也有可能原本是配在凶手身上的,死者在死前拉拽时留下的。”
“你不要忘了,凶手的刀很快,死者都没来得及抵挡。况且,死者手掌里并未留下拉拽的痕迹。”老陈打开门,我随他走出轿车,又走到尸体旁。
老陈俯身去查看死者的衣物,翻看皮带时时停留了片刻,他示意我帮忙,二人合力解下了死者的皮带。
老陈查看了几眼皮带,递给我,皮带内侧沾着几个血手印,血迹尚未干透。
老陈道:“如我所料,那些流苏原本藏在张天宏的腰间,他为了让人注意到那些流苏,在临死前故意从腰间掏出,只因为他死前轿车震动,把他跌出了轿车,才意外的使流苏沾在了轿车的坐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