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走出房门后,大同不满的抱怨:“林大哥,我们办案辛苦,上头又无补贴,多吃几碗饭有何关系?”
“这虽是富贵人家,菜肴可口,但人家刚死了人,府宅上下人心惶惶。我们是政府人员,贪嘴耽误了片刻,对我们没关系,但府上的人会如何看待我们?我们代表了国家的形象,警局公差的脸面,不能做错分毫!”我叹了口气,其实想的是人家肯定难过的都不想吃饭了,我们还吃得这么香,不是没有人性嘛!
“还是你想得周道。”
“我知道你饭量大,等这件事情解决了,老陈肯定会奖励我,到时候我请你好好吃一顿。”我揽着大同的肩膀,笑着安慰。
大同摸着肚子,羡慕的说道“还是你们局里好。”
我捏了捏他的脸,说道:“行啦,谁让你不会法术呢!万一碰上厉鬼,你就不会说我们局里好了。现在呢,你跟李二去厨房取药渣,带到警局交给老陈检验。”
大同站起身,我把几张记录着问话要点的纸递给他,“记着向老陈问清最终的尸检结果和死亡原因。下午两点,我会前往春风阁查案,到时碰头。”
大同离去后片刻,玉环被李太太唤来。
玉环朝我行礼,“警官好。”
我示意她坐下,玉环表情凝重,举止相当拘束。
“李老爷每日都需服用一帖药,是由你提供药材?”
“药材每日由药铺配好,由我取来,转交给李二煎药。”
“其中有几片夹竹桃叶?”
“是的,由我在长廊里的树上采摘,每次只放一两片入药。”
“夹竹桃叶有毒,你可知晓?”
“知道,夹竹桃虽有毒性,但也是一味药,入在药中少许,可治老爷的心疾。”
“昨日你采了几片,放入药中后可有人动过?”
“昨日采了一片,放入药中后没人动过。”
“我私下探听到,李继德与你,很是相好吗?”
“二少爷他……”
“昨日晚饭后,他可有去找过你?”
“昨日……二少爷并没找过我。”
“李老爷死时,你就在门外,可有听到奇怪的声响?”
“没有,我给老爷送去药后,他就一直在书房里,没有什么声响。”
“李老爷没有呼嚎声?”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
玉环沉默片刻,道:“确实没有。”
“你可知晓李继德为何会去书房找李老爷?”
“是去向老爷要钱。”
“既然你知道他是个纨绔子弟,为何还和他好?”
“你错了,二少爷虽然贪玩,但本性善良大方。他在外面的人缘很好,结交了许多朋友。而且他热衷公益,时常周济贫苦人家,我的家人,就时常受他接济。”
“李老爷待你如何?”
“李家待我恩重如山。”玉环的眼圈竟有些湿润。她接着道:“李老爷待家仆谦和礼敬,和亲人无异。不像毛家,进去就会死。”
她声音愈加哽咽,我摸索全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纸递给她。
我大为诧异,没想到毛家的名声变得这么臭看……
玉环擦着眼泪,转身离去。
凡是湘西的富贵子弟,无人不知开在郊区的春风阁。因为这家茶楼的关系,导致郊区的地价都涨了几分。再加上春风阁对面有个下象棋的绿竹轩,使得这处相当风雅,常能吸引来一些远近的达官显贵。
春风阁朝北而建,门开南方,门前便是宽阔的大马路,对面相隔而建的便是绿竹阁。
只说春风阁的掌柜杜思梅,先前是个大明星,她单靠一张脸就能拯救一部渣到极点的电视剧。由于太过美艳,常常惹来非议,家人不堪其扰,她索性推出了娱乐圈,开了这家茶楼。
三年前,春风阁凭着“一壶碎月”已在湘西开得颇有些名号。
自此之后的三年里,籍籍无名的湘西郊区人气暴涨。达官显贵,文人骚客纷纷赶往春风阁品茶,他们自然不只是为品上一口“一壶碎月”,怕有五成多人是为一睹杜思梅而来。
原本两层的春风阁常是人满为患,杜思梅不得不另起两层,把春风阁造成了一处四层的茶室,在经济不太发达的郊区来说,怕是最大的茶室。
春风阁门牌上,左悬“大隐隐于朝”,右挂“小隐隐于世”,这绝妙书法便是出自杜思梅之手,我看那字体,柔中带刚,虽是俊秀,但不失傲骨。
我整了整衣服,踏进了春风阁大堂。
以前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湘西还能有这般附庸风雅的地方。在我的认知里,湘西一直是个蛮荒之地,这下可算是让我长了见识。
大堂尤为宽敞,容纳着数十张圆桌。虽是下午两点了,堂里却是人满为患。客人磕着瓜子,侃着远近趣事,又喝着茶水,真就是一番热闹景象。
堂里跑堂少说也有七八人,来回穿梭在圆桌前添水加小吃,甚为忙碌。
一个身材矮小的跑堂早站在我跟前,“,是要喝茶?”
我猛然发觉,赶紧说道:“我来等人,给我找处僻静的地方。”
“客官是要甲等,乙等,丙等,还是丁等的包房?”
“都什么价钱?”早就知道这里是富豪来的地方,我身上又没多少钱,可得好好问清楚了。
“甲等五百,乙等三百,丙等二百,丁等一百。”
“丁等。”我立马掏出钱递给跑堂,他却表示现在不急着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