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可以嘲笑这小子的肤浅,“苏轼描写的是桃花,和这夹竹桃有什么关系?”
没文化不可怕,怕的是你硬要显摆!
“大人见笑了。”李继思作着揖,依旧是从容的道歉。
众人沿着长廊下去,一路经过八九个房间,几乎走到了尽头。
“这里就是书房。”李继思停下脚步,指着一间房门。
老陈上前推开房门,“我推开这扇门之前,有没有人先动过房间?”
“没有,我们发现老爷死的蹊跷后,就让两个家仆封锁了房间。”李太太道。
当她说出“老爷”二字时,旁人能够明显听出声音里的颤抖,她难以平复的心情让在场的老陈都颇为动容。
我好奇的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尸体?”
“是我。”李继德走上前。
“你怎么会发现?”
“我……”李继德摸了一下鼻子,“我去书房找他,看见父亲一动不动,便推他,没想到他已经死了。”
“你发现李老爷死的蹊跷?”
李继德低下头,双拳捏的紧紧的,似乎颇为伤感,“地上留着一大摊黑血,估计父亲是被毒死。”
老陈点着头,“还请大家节哀。我既然接手此案,定会找出元凶,还你家老爷一个安生。”
李太太被家仆搀扶着,早已经痛哭的精力衰竭,李继思和李继德行过礼后,搀扶着李太太走往后院休息。
一旁的我赶紧喊来大同和其他警察,派两人守住房门,大同随法医先进了房间,去验李百万的尸体。
我走进书房时,李百万的尸体已被移到地上,大同和法医蹲在地上验尸。
老陈则站在书案前查看。
桌案边沿摆着一方砚坛,墨渍肆意的溅出,流躺到了桌案上。一支毛笔随意的搁在不远处,并没有留在笔挂上。桌案上的右侧摆着一只碗,里面还留着半碗浓黑的汤汁,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味。桌案正中随意的摊放着几张宣纸,多数写着一些苍劲有力的大字,叠在最上方的一张尤为特别,引起了老陈的注意。
他拿起那张宣纸,仔细分辨着毫无章法的笔划。
我走上前,朝宣纸上看去,上面画着三条粗厚的线条,墨迹浓重,穿透了纸背:丨二。
我疑惑的看着宣纸上的图形。
“李百万留下的最后墨迹。”老陈道,他从桌上取过一张干净的宣纸,按照纸上的线条,又照着画了一遍,折好放进衣袖里。
我问道:“这画着的图形,是什么意思?”
老陈把宣纸递给我,案最上面的一张宣纸,可以肯定是死者留下的最后墨迹。你说说看,会是什么意思?”
我对着白纸上粗重的三划看了片刻“这是死者生前留下的某种暗示,一定和凶手有着极大的关联,或许是……”
“说下去。”老陈道。
“是想要指明方向。这图形像是开口朝东的一个口袋。死者想告诉我们,凶手和“东方”有着某种联系?”
“很有一些道理。”老陈道。
这时候大同站起身走了过来,“经法医检验,李百万大约在昨日戌时左右死亡,从发黑的指甲和地上的一摊黑血可以断定,是死于毒发。”
“毒发?”我注意到桌上的碗,端起来闻了几下。
“是药汤。”老陈道,“碗壁上还残留着几片草药。”
我把碗放回桌上,老陈示意法医把药汤带回警局检验。
大同又道:“死者的右手拇指发黑,是因为沾染了黑色的墨水。移动尸体前,他的拇指就浸在砚坛周围溢出的墨水里。”
我道:“这就是说,死者留在最后一张宣纸上的图形,是用拇指蘸了墨水画下的。”
老陈道:“不错。或许是死者在喷出毒血之后没有立刻死亡,他利用最后的时间画下了暗号。但也有可能他是想留下什么更明了的提示,但是画下了一部分之后就已经死亡。”
我看着纸上三条有些扭曲的粗线,道:“难道,这几根线条是没有用处的提示?”
“只是可能。”老陈接着道,“但我更相信这是有用的标记,因为画上留下的是规整的三根一般粗细的线条。”
我还是坚持“东方”的猜想,我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这是一定是极为关键的暗示,或许李老爷是在暗示家里的人,是一个住在宅邸东侧的某个人,那就是凶手也说不定。
我肯定的说道:“既然李百万死于家中,家人杀他的可能更大一些,我看凶手多半是李宅里的人。既然不是邪灵组织干的,那就和咱们局里无关,我们可以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