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是他生不如死的折磨,而不是这样掉落悬崖,死的一了百了!
“我赢了。”言泽寺扶住了伊百合的肩膀,他的嘴唇有些苍白,眼角却流淌着一丝湿润:“从今以后,不要再说讨厌我,不要再说恨我,百合,你是我的了,完完全全是我的了。”
他开心的拥她入怀,伊百合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他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没有亲手杀死他!但她却有机会以后慢慢的折磨他。
悬崖上的风很大,本就寒冷的天气,一阵阵的冷风吹过来,直叫人身体发抖。
“言泽寺。”伊百合双手抱臂,声音颤颤的:“我冷了。”
言泽寺这才惊觉他们两个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悬崖峭壁的风口上吹大风,他紧紧抱了抱伊百合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坏坏的笑了:“到车里去,我帮你暖和一下。”
伊百合点点头,转身向车旁走去。
虽然她不想再跟言泽寺待在一起,但到了车里,起码不用在外面享受冰冷刺骨的风。
言泽寺拉开车门让伊百合坐进去,自己到后备箱取来一张毯子:“喏,傻瓜,先暖一暖。”
他抖落开毯子,拿其中的一角擦了擦她的鬓角。
“惨了!”
言泽寺瞄了一眼油表,气急败坏的扭过头来:“都怪你,你让我心猿意马,出来时没有注意到,现在油箱一点油都没了,我们今天可能要露宿山头了。”
言泽寺不愧是言泽寺,这种问题也要怪罪在别人身上。
“不能让谁来接我们吗,拿电话来,我叫藤南川过来。”伊百合伸出手,却被他怒气冲冲的打开了。
言泽寺掏出手机,他的手机刚浸在喷泉里,缝隙中淌出水来,显然连开机都成问题。
“你先脱掉衣服吧,我怕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经不起潮湿的衣服,又感冒了!”他看似很好心的说。
看到伊百合狐疑的目光,他立刻扭过头去:“我不看总行了吧,脱掉衣服再用毯子裹住自己。”
伊百合确实觉得有些冷了,而且衣服湿漉漉的粘在身上很难受,趁着言泽寺转过身去的时候,她连忙将他湿漉漉的大外套脱掉丢在后座上。
就在这时,一双邪恶的大手突然环住了她的腰,并且这双由背后伸来的手臂是赤果的。伊百合从来不知道,言泽寺脱衣服的速度竟能够申请世界纪录。
“放开你的手。”伊百合羞恼的吼道,她恨自己刚才怎么就相信了这个厚颜无耻的坏蛋。
努力的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温热的呼吸蛰到了:“我只是想帮你。”
言泽寺的下巴就抵在了她的肩膀上,他一只手勾着伊百合的腰,另一只手滑向她的背后,轻而易举的就解开了她胸衣的挂扣。
“你……”伊百合的声音由愤怒转做无力,这个混蛋,邪恶罪恶的手已经附上了她的柔美。
他的动作很温柔,大掌游走的同时,他已翻身挤到伊百合副驾驶的位置上,攥紧覆盖她的毯子,搬动把手,放下车座,斜躺在她的身后。
“百合,你的皮肤好冰,让我来为你暖暖。”
言泽寺的吻再一次缠绕她的脖颈,他手也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走。
“这件也脱掉吧。”他的手攀上了她潮湿的底裤。
“不!”伊百合连忙用双手抓住他的手腕,环上来,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拉下来,双双缠绕在她的腰间:“就这样,不要再侵犯我了。”
虽然现在此时身子很凉,或许做那种事能保暖,但是她没什么兴致。
言泽寺也没再继续其它动作,就这样两臂环绕着伊百合的腰间,抱着她。
冷静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后座还有一些啤酒,便翻了几听出来,递到伊百合手里,看她疑惑的样子,解释道:“喝点酒,会暖和些。”
反正这会也睡不着,夜还很漫长,气温却一点点的降了下来,伊百合感到有些寒冷,把拉罐启开喝了一口,大概是因为太急了,被呛得猛咳嗽。
“你是猪哇,这么笨。”言泽寺没好气的嘲笑她,打破了原先尴尬的气氛。
伊百合白了他一眼:“如果我是猪,你就是笨的连猪都不如!”
说着对他做了个不屑一顾的表情,言泽寺反而觉得心情很好,车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反正夜长得很,睡也睡不着。
一打啤酒不知不觉被两个人喝得干干净净,或许是醉了,伊百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靠在言泽寺的肩上就那样睡着了。喝了酒之后的伊百合感觉特别好睡,酒意上涌让全身都软软的,周身暖洋洋的靠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竟然让她微微出汗。
伸手扯开些身上的衣服,一只手帮她把衣服又捂回去,裹得严严实实。
“嗯,好热……”伊百合嘟哝着扒拉开那只手,又把衣服扯开了些,有没有搞错,裹得太厚了,都透不过气来了。
“乖,会感冒。”一个声音低低的哄着她,又把衣服扯回去。
“不要!”也许是那声音太宠溺,她竟然起了小性子,扒拉着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热了,衬衣黏黏的帖在身上,难受死了。
终于没了动静,伊百合满意的勾起嘴角,像小猫似的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两片温热的唇却突然压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唇。
那唇十分的软,轻轻的吸吮着她的唇瓣,像是含着可口的水果,用舌头轻轻的舔吻,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战栗般的传递开,伊百合不自觉的张开嘴,轻吟了一声。
那舌头便十分灵巧的钻了进来,温柔而又急促的探索着她的甜蜜,探搅吸吮,辗转纠缠。
伊百合感觉到呼吸困难,两个人急促的呼吸搅在一起,熏出激越的热情。
能够呼到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伊百合只觉得唇瓣与唇瓣在不断的厮磨中升温,变得滚烫无比,喉咙里难以抑制的溢出低吟,这样的声音根本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她在做什么?
像是突然梦醒般睁开眼,言泽寺邪恶的俊脸放得很大,纤长浓密的眼睫轻颤,他的唇,紧紧的帖着她的。
“言泽寺!”伊百合气息不稳的唤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出奇的柔媚,原本滚烫的脸更加的发热。
“百合……”终于唇分,言泽寺抵着她的额不停的轻喘,声音沙哑无比,“百合,我不行了,我想要你,你是我的,是我的……”
“不要……”伊百合红唇微张,伸出手来推拒,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这个样子有多诱人。
“刚刚你也很舒服对不对……”言泽寺修长温暖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唇,因为之前的激越而变得有些红肿,“我会很轻的,不会伤害你……”
说完不等她回应,他便又覆唇上来,不同于之前的轻柔缠绵,他几乎是有些急切粗鲁的撬开她的嘴,寻着她的舌头便深深吸吮。
就像是上了瘾般,恨不得将她整个吞下去,又怕弄疼了她。
狭窄的空间似乎也承受不住越来越高的气温,两人都出了细细的汗,唇瓣都亲肿了,却紧密的黏缠着不肯分开。
伊百合的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言泽寺的眼眸像蒙上了淡淡的雾气,他的唇细致的吻过她的脸,她的下颌,她的脖颈,在锁骨处流连片刻,顺着那片起伏往下。
“不要!”伊百合突然清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他。
她可以在任何时候,跟他上床,但是今晚不行。
今晚言泽寺是当着藤南川的面,将她带走的,如果他们都不回去,或者发生了什么,摆明了是不给藤南川面子,而她暂时还不想跟藤南川翻脸。
“你为了川,所以拒绝我?”言泽寺似乎猜到伊百合所想,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受伤。
伊百合还来不及解释,他就像是受伤野兽般大吼:“以前你跟单冰亚在一起,无论我什么时候要你,你都不会拒绝,可是现在,你却要为了藤南川不接受我,果然……我们三个人当中,你还是最喜欢藤南川!”
她最喜欢藤南川吗?伊百合在心中问自己。
曾几何时,藤南川还苦笑着跟她说,她在他们三个人中,最喜欢的人是单冰亚。
现在言泽寺又反过来跟她说,她最喜欢的人是藤南川!?
真是可笑,为什么他们就觉得她非要喜欢他们三个人之一不可?她伊百合除了他们三人,就不能喜欢上别人了?
如果他们一定要有个比较,也是她更恨谁多一点,而不是爱谁,更不可能为了谁,不接受其它人。
因为在她眼里,他们三个人是没有区别的,都是恶魔!
言泽寺喘着粗气,慢慢离开了伊百合的身边,他回到驾驶的位置,双手扶着方向盘,突然,他双手握成铁拳一般恨恨的砸着方向盘,喇叭尖利的响了起来,他转身掂起他的衬衣,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伊百合爬起来,看到他套上衬衣,远远的走到悬崖边,就地坐了下来。
言泽寺从裤兜里摸出香烟,一根接一根的吸了起来,夜风很大,他微长的头发被风吹乱,他的背影掩映在烟火的明明灭灭中,如此孤独,如此悲怆。
不知道为什么,伊百合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爬窗逃到她房间的小男孩。
那时候言泽寺才只有七八岁,他的童年除了泥巴跟模型飞机,什么都没有。
虽然言家是豪门显贵,但他父母是商业联姻,感情非常不好,夫妻俩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孩子,言泽寺小小年纪经常被父母虐打,童年很晦暗。
他人生中唯一一缕光明,就是来到伊百合装扮的很漂亮的粉红公主房,那时候伊百合父母相处融洽,她像一个小公主似的,享受着家庭的温暖,对言泽寺来说是羡慕又嫉妒的。
所以他经常欺负她,捏她的脸蛋,霸占她的玩具,常常把她弄哭。
不过伊百合也不是好惹的,言泽寺的爷爷很喜欢她,每次言泽寺欺负她或者抢她的东西,她都会跑到他爷爷面前告他一状,然后每每看到他被老爷子训斥,假装哭哭啼啼的伊百合就一边抽噎着一边朝他扮鬼脸。
现在想想,也许他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讨厌她了。
伊百合愣愣的想了很多,直至言泽寺的烟盒变得干瘪,她从车前窗中看到他奋力揉烂了烟盒抛在一边,车内还有他落下的香烟。
伊百合披上他的西装褂子,拿起香烟走了下去。
“喏,给你。”她将手里的香烟递到他面前,言泽寺低头瞪着伊百合的手,却不理她。
或许刚刚她对他太过分了,他在生气,还是在思量?
伊百合叹息一声,把玩着手中的香烟。
言泽寺抽的烟很独特,国内似乎没有出售的,虽然只是纸盒,但是包装的密不透风,就算丢进水里也不会被浸湿。烟嘴很长,暗红色的底,烟身印有细致的金色蔓藤。
良久,言泽寺只是坐着,他不理会伊百合,于是她将香烟放在他面前的空地上,转过身准备回到车上。
言泽寺突然捡起香烟奋力的抛下悬崖,他拉住伊百合的手腕,用力的将她拉向他的怀中。
他紧紧的抱着她,却不言语,伊百合坐在他的腿上,依偎在他的怀里。
天地间一片寂静,两个人如此相偎相依,没有人再去言语。
一夜寒风,世界上只有伊百合与言泽寺这样的两个疯子会相依的坐在悬崖的峭壁上,刺骨的寒风吹透了他们的皮肤,尤其是言泽寺,整个晚上,他都用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为伊百合多遮挡一些深秋的风。
“百合,快醒醒,是日出。”恍惚中,伊百合被言泽寺那家伙轻轻唤醒,张开眼睛,便是他疲惫了一夜的脸。
慢慢的转头,是晨曦如血似霞的红润:“真美。”
伊百合呢喃:“能够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晨曦,真美。”
“傻瓜。”言泽寺捏了捏她的脸蛋,用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收紧双臂,慢慢的摇晃着我:“百合,你听着,这些话我永远不会对第二个人说,我爱你,我那么疯狂的爱你,很久以前,当我每次欺负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虽然那时我只是个孩子,但是我想保护你,想疼爱你,想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给你,可是我好失败,很多年了,我带给你的回忆,只是伤痛,没有幸福,我如此无能,可我不想放弃。”
“没有你的世界,我的灵魂仿佛死去了,我沉迷在物质与**中,我想用那些东西填补我内心的空虚,可是百合,那不是我想要的世界,我想真正的做人,我想要一种能够束缚我的力量,我想要爱你,我也想要你爱我。很多年了,再次见到你,我几乎连怎样呼吸都忘记了,你重新点亮了我的世界。为了你,我能够克制所有的**,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所有的东西,地位,金钱,女人,一切都不再重要,只要有你,只要你爱我,百合,你能爱我吗,能吗?”
伊百合目光向上望去,却只能看到他坚毅的轮廓,她的睫毛扫在他的下巴上,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此时是悲伤还是寄托着希望。
“言泽寺,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心里真正喜欢的那个是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伊百合,而现在未老先衰、历经沧桑的伊百合,并不是一个男人好的归宿。”
这句话,伊百合是发自内心的。
可能小时候,他们的确都喜欢过她,毕竟那时她是他们的初恋,他们曾经一起长大。
可是人越是长大,越是有**,随着**的增长,太多的金钱、名利、地位横在他们中间,感情的需求或许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至少现在对她来说,随遇而安、得过且过,才是她想要的人生。
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梦想着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长,她只想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过。
“不管你怎么说,我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言泽寺突然垂下头,又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人的身体是不会骗人的,你右边的肩膀上,已经被我咬出了只属于我的痕迹,淡淡的伤疤,却无法从你的皮肤上磨灭。”
伊百合恍然大悟,难怪言泽寺会如此钟情于她的右肩,原来那里烙印着他的商标,被言泽寺注册的商标。
“你注定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百合。”言泽寺得意的笑着,垂下头来吻住伊百合的额角:“连伤疤都能够变为如此美丽的花瓣,这个世界上,只有伊百合才能创造出这个奇迹。”
他邪恶的笑了,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现在告诉我,你是怎样想的?”
伊百合知道他想要她口中的一个答案,他想要她也说出同样爱他的结论,但是她不可能给,因为那是根本就没有可能的事。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昨晚没睡觉,硬生生背过的?”在这样温馨浪漫的时刻,伊百合突然讽刺的笑。
言泽寺原本温柔的脸蓦地染上一层乌云,他一把将伊百合仍在地上,起身拍着身上的土向车子走去。
真是没风度,连虚伪的说句敷衍的话都不会,果然是言恶魔的个性。
伊百合懒得理他,趴在地上,呆呆望天,望云,望朝阳。
直到言泽寺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立即一脸恭敬的接起来,刚喊了一声“老爷子”,那边就一声怒吼,言泽寺的脸色立刻变了捂着手机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言老爷子一向是言家的主事人,言泽寺从小就父母不和,他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亲自调教的言家继承人。
言老爷自从身患绝症住院了之后,就很少再过问公司的事,也不再管他。
这次主动打电话来质问言泽寺,想必是他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被言老爷子发现了。
果然,言泽寺接完电话来到伊百合面前,一脸阴霾的表情,盯着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们三个人迟早为了你,争的不可开交!”
伊百合当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后来她懂了,可惜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