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倒是可以忍耐,但若伤口被生水浸泡发炎发脓可就遭了。
短腿矮人个头小、力量小,制作的弓自然也不可能很大,实际上他们袖珍型的弓十分类似人类儿童的玩具。短小的弓适宜骑在鸡头马上射击,即使在飞驰的马背上也能轻松地射中飞奔的猎物,但太短小的东西,指望它的射程有多好,不免就有些自欺欺人。
射程短,力量小,凭什么称雄疏林草原?
短腿矮人的秘诀是在箭矢上涂抹毒药,他们天生就是制毒的高手,利用当地的植物和矿石,他们能轻松地制造出成千上万种毒药来。有些毒药见血封喉,涂抹在箭矢上用来与敌作战,但用来狩猎显然就不合适。
用来狩猎的毒药并不致命,而是具有程度不同的麻醉作用。
毕竟短腿矮人制造毒药的目的只是为了弥补他们在力量上的不足,和蛮境的蛮人不同,“残忍成性”、“嗜血滥杀”这样的恐怖字眼与短腿矮人挂不上关系,多数时候,它们比人族更加爱好和平,尤其是对待同种群。
司空湖浮出水面没游多远,突然小腿抽筋,紧接着就半身麻痹,于是缓缓地向河底坠落去。正当司空湖自料自己难逃此劫时,一只不算粗壮,却十分有力的手从身后托住了他,带着他顺流游到了浅滩。
一支断腿矮人射在司空湖屁股上的羽箭滑落下来,沉向深水,沐离一把抓在手里,仔细地观察了箭矢的形状和颜色,然后他就把箭杆横在嘴里咬住,有点麻辣的味道,应该是毒药,沐离赶紧取下羽箭,吐了几口口水,又喝河水漱了口,麻辣感消失了。
但箭却没地方安置,沐离想了想,顺手插在了司空湖的肩上。
司空湖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很想在他的小鼻梁上砸上一拳,或者咬他一口才甘心,不过现在他已经无能为力了。整个躯干除了眼珠子还能转头,已经完全麻木了,甚至被沐离插了一箭,也丝毫没有痛觉。
沐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司空湖拖上岸,又冷又饿,他已经近乎虚脱了。司空湖僵硬地躺在岸边的砾石上,两腿绷的笔直,身体的皮肤上偶尔发出一阵震颤,只有空蒙的两只眼还睁着,放出可怜巴巴的目光,他是在祈求沐离救命呢。
沐离喘了口气后,说:“我会救你的,不过你得容我喘口气,我……太累了。”
说声累,他“噗通”一下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司空湖眼泪流出来了,他在心底深情地呼唤:你不能躺下不动啊,这眼看天就要黑了,你知道天黑之后的草原上有多恐怖吗?单凭那些蚊蚋就能把你的血吸干。不到明日天亮,这世界上就又多了两具人干。
如果能哭,司空湖一定会大哭,如果能叫,司空湖一定大呼救命,如果能咬人,司空湖一定毫不犹豫趴在沐离身上咬一口,咬哪都行,只要能唤醒他。
当然,如果他能动的话,他恐怕还是得先把屁股上的那几支弩箭拔下来,这臭小子明知我的屁股挂了彩,拖我上岸时,还让我屁股着地,我可怜的屁股呐,现在一定是血肉模糊了吧,将来纵然伤口愈合,只怕也要留下疤痕吧。
可怜我那名震江北三州十二郡的性感屁股,从此江湖无名了。
司空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沐离突然坐了起来,司空湖心里一阵大喜,正想微笑着打个招呼呢。沐离却突然把他身体一翻,啪啪啪,一口气从他屁股上拔下了五支羽箭。
司空湖陡然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痛的他忍不住“哇”地一声怪叫起来。
夕阳最后一抹光辉在司空湖的长啸声中消失了,草原上迎来了可怖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