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若怜爱地拍了拍小舒灵拉着她的手:“不论你上多长时间的课,你伯母特意来看望你,总是要见的。这样吧,如果陈先生加课了,大不了若姐姐做个不怎么热情的主人,不主动留客人在梅庄用饭便是。”
“好好好,”潘舒灵毕竟是个小姑娘,一下子阴转晴,乐呵呵地笑开了。“对了若姐姐,我四姐姐一不高兴就喜欢砸东西,千万别让她坐玻璃马车。”她可喜欢那精致明亮的玻璃马车了,将车顶的幔帘拉开。躺在车里看梅花朵朵落在玻璃顶上,美得让她感觉自己就是睡在花中的小仙子。
知若忍不住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琼鼻,宠溺道:“好,灵儿在梅庄期间,那辆粉红帘子的玻璃马车就是你专用的。其他人谁都不让坐。”
潘舒灵笑得更灿烂了:“若姐姐,以后我想你和萱儿妹妹了,可不可以再来梅庄小住几日?”
可惜皇后姑母和祖母都在京里,否则她好想跟着二哥留在洛城,那样就可以日日同萱儿妹妹一起学习一起玩了。
知若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随时欢迎。”她是真喜欢这孩子,同萱儿一样单纯可爱。不过,只要不是像潘舒敏那样刁蛮跋阜又无礼的主,一般人对漂亮小萝莉都没有免疫力。
砸东西?知若蹙了蹙眉。她相信,明日潘舒敏一定会不高兴,因为……冤家路窄嘛,呵呵,希望潘大夫人不会与她闺女有同样嗜好,也喜欢砸东西才好。
如知若所料,一看到站在潘舒灵身边的知萱和趴在俩小姐妹身前的白雪,潘舒敏就涨红了脸,指着知萱“你……你……”,也不知是怒极噎着了。还是太意外惊到了。
潘舒灵很不高兴:“四姐姐,这位是萱儿妹妹,尹家三姑娘。”四姐姐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潘舒敏傲慢地抬了抬下巴,尹三姑娘?她娘要她交好的人。竟然是这个小贱人?哼,果然是人以群分,这两个同是狐媚样的小贱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
宋氏也是大惊,继而迅速将视线转向知若,暗道“果然”,那对兄妹克星果然是女扮男装的尹大姑娘和尹三姑娘。
那么。潘家铭是何时认识尹家姐妹的?这姐妹二人那日一而再地同她们母女俩冲撞上真是巧合吗,还是布的局?可是目的呢?就是破坏她设的局和损害敏儿的名声?
不得不说,一向精于算计人且乐在其中的潘大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瞬间阴谋论了,她的猜疑让她顿时收起了来之前对梅庄和尹知若的那点小视之心,暗中万分戒备起来,倒是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没有心情顾及宝贝女儿递过来的求助眼神,也忘了要给尹知若一个下马威的初衷,一心琢磨着如何试探一番。
“尹大姑娘瞧着真眼熟,”潘大夫人勉强打起笑脸道,“若不是尹三姑娘和这只獒犬好认,我还没反应过来在哪见过呢?原来尹大姑娘与令弟十分相像,简直一模一样。”
知若笑得万分坦然:“潘大夫人说笑了,那日与您在好再来偶遇的兄妹俩,正是小女子和幺妹,为了方便,小女子扮了男装而已。”又没有那条律法规定女子不得扮男装,据说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经常带着女扮男装的太子妃或者侧妃逛大街呢。
潘大夫人一噎,暗哼了一声,倒是坦率!不过也真是厚颜无耻,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自觉,难怪庆元侯府看不上!(世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平日里都在笑庆元侯府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一旦恼了尹知若,就变成“难怪庆元侯府看不上”了,林蓉是这样,潘大夫人也是这样。)
“哦?是嘛?”潘大夫人似不经意地继续道,“我就说了,英国公府同尹家一向没有什么交情,怎么二郎突然想到让灵儿住在梅庄,原来那时候尹大姑娘同二郎就已经认识了。”
知若摇了摇头:“潘大夫人误会了,那日知若带幺妹去巡店,在好再来楼下正好遇上潘世子,且幺妹同潘世子碰巧一块施舍了一位卖身葬父的姑娘而已,并无其它任何交集。巧的是,我们有一位世叔,就是震远镖局的铁总镖头,同潘世子也认识,在潘世子来洛城当差时托他给我们梅庄捎了些东西,后来潘世子同我的两位弟弟投缘,来往得比较多一些。”
若是按照知若的性格,才没有兴趣向宋氏解释这一大通,只是人言可畏,古代封建制度对女子又最是苛刻,刚才宋氏那一番话模棱两可,实在有私相授受之嫌。正好凌嬷嬷、奔月几个也在,她解释清楚了,一来避免将来万一有什么风言风语传进宫里引起皇后不快,二来也堵了宋氏的嘴,以防她借机造谣用来对付潘家铭,白白拖她下水。
别说,知若真相了,潘大夫人还真是有此打算,无论潘家铭是不是同尹知若私相授受,不论他们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勾搭上的,她都要盘算着好好用一用,既算计了潘家铭,又替敏儿报了仇,一箭双雕。要怪只能怪尹知若倒霉,就算她没有与潘家铭勾结、坏敏儿的名声,就冲她姐妹俩那日坏了本来完美无缺的局,毁了小莲那颗好棋,也是活该!
只是她没想到,知若反应如此之快,且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有凌嬷嬷在一旁见证,她以后若是想以此作什么文章还真难。
不过,潘大夫人同时也放下了之前那个疑虑,尹知若没必要说谎,她说的那些都很容易查实的。
“哎哟,真是个实诚孩子!”潘大夫人笑道,“我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也不是什么事,瞧把你这孩子认真的。若是让二郎知道了,还以为我查他的行踪呢,肯定要不高兴。你不知道,那就是个最怕管束的皮猴子,哈哈哈。”
凌嬷嬷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奔月定力就差了一些,只能故意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那片田。
知若则是半垂着眼眸,就像大多数羞怯的大家闺秀一样,没有接潘大夫人的那番话,有意义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