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知道先来跟我商量商量?直接就从勇林那里买下了!”秦永德怄了气,回过头来就斥了秦勇山一顿。
秦勇山垂了头,等他爹骂完了,才小心解释了一句:“勇林他是铁了心要进城去做营生,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他才进城安家,样事都要花银钱,既然已经分家了,分到他手上的家产就是他的了,买卖也由他作主。我看他急着想折现,所以就……怎么着也不能让秦家的地跟了别个姓。”
一家子也只有这大儿子,是个老实性子,还顾着兄弟感情!秦永德长叹了一声,挥了挥手:“爹刚才也不是冲你发火,爹就是……唉,以后这家里让你媳妇当家吧,爹也不想管什么了。”
李芬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早就让她这个小媳妇儿当家作主了,虽然头上还有个公爹,可公爹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为着些柴米油盐的小事来说嘴,就是平常肯说些酸话的小姑子秦明月,自打张氏被休了以后,也变了个样儿,天天像个锯嘴葫芦一样,不是闷在房间里,就是低着头出去找那几个女伴做女红;李芬的日子一下子过得称心起来。
秦云昭没想到大伯回去后,来了这么个大动作,休了张氏以后还直接分了家,也知道家里发生这些事,必定闹得大伯心力憔悴的,隔三岔五就送了些猎物过来,算是尽自己一份心意。
甘铁匠那里已经帮她把唐刀、弩身和几样部件都打制好了,见她没来取,还抽空给她送上门来了。秦思源看到唐刀打得不错,又跟甘铁匠那里定了把厚背朴刀,他如今不用拐杖也能慢慢走得了,想着等这朴刀打出来,说不定自己都能行走自如了。
如今已经到了十一月底,再过得一个月,就要过年了。秦云昭攒了不少猎物的毛皮,就想着进城找何真好好鞘制了卖出去,也提前治些年货回来,还有上回托莫氏铁匠铺子打的几样精细零件,耽搁得这么久的工夫,也该去取回来了,组装好了就可以直接用手弩去捕猎了。
秦云昭细细列了采买的单子,一眼看去也是密密麻麻的,秦思源怕她累着,就叫了容渊与她同去。坐车辕上赶车,风刮到脸上确实冷,秦云昭想想就同意了,取了马车往城里去了。
何花看到秦云昭过来,心里很是高兴,等到秦云昭把那一大摞皮毛拿出来,何花骇了一跳:“秦姑娘,你家里是谁去打猎啊,这才没得一个月吧,就攒了这么多皮子?”
秦云昭呵呵一笑,随手就拍了拍容渊的肩膀:“是这小子帮着猎的,何姐姐等会请你弟弟帮鞘好了以后,还麻烦你直接就帮我卖了吧,除去你弟弟的手工钱,剩下的放你这儿,我哪天再来取。”
秦云昭不是轻易相信人的人,不过跟何花打了这几个月交道,却觉得她确实是一个可信的人。现在又不等钱用,再过一阵又要过年了,要是天气太冷,她也懒得出来,索性就把那些皮子都扔给何花请她帮忙出手了,还选了几张皮子请何花帮她家里几口人一人做件大毛衣裳。
秦云昭能这么信任自己,让何花心里大为感动。这条布料街上,林林总总的布店也有十来家,何花不敢说自己是最物优价廉的,因为跟她店里布料的价格和质量差不多的,也有那么三四家在这街上。
秦云昭却一直选定了自己这家,特别是几回遇到刘宏文闹事之后,秦云昭没被吓走,依然跟自己这里做生意,那就承了她太多的照顾了。如今还放心地托自己帮她卖这么一大摞毛皮,要知道如今正值天冷,正是皮毛最紧俏的时候,而秦云昭送来的毛皮,大多又是极完整的,这要积起来,也是一笔不算少的银子了。
何花眼光掠过那一大摞皮毛上,只略一沉吟,就抬眼看向秦云昭跟她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秦姑娘,承你照顾和信任,我忝颜跟姑娘提个想法。”
何花的态度很认真,秦云昭也不由郑重起来:“何姐姐请说。”
“秦姑娘带来这些皮毛都是品质好的,秦姑娘又不是赶着要用钱的,不如让我弟弟鞘制以后,就放在我这店里与布料配卖,我还可以做出一两件皮毛的样衣出来,这样价格也能高上许多。秦姑娘放心,卖的什么价,我就给秦姑娘什么价,我不赚差价;就是,因为这时间不定,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完,要换成到手的银钱,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何花是听到秦云昭说哪天再来取,不是很急着要这笔钱,所以才提出了这个建议,这样这批皮毛不用受毛皮商的一道盘剥,秦云昭能拿到手的银钱也可以多上几成。
这倒是个好主意。秦云昭却是被何花说的“我还可以做出一两件皮毛的样衣出来”这句话给提醒了,连连点头赞同:“何姐姐,如今天气正冷,不如你试着多做几件式样新巧的皮毛成衣出来,估计应该不愁销路的。要不我这批毛皮,就算是个入股,我们赢亏共担,你看怎么样?”
何花不由眼睛一亮,她自己的手艺,她自然是清楚的,绝对没得说,何况还有几个相熟的制衣娘子和绣娘。以前怕压了本钱又卖不出去,所以只接了外面的单子做,自己并不进皮毛来做。
要是秦云昭愿意放这一批皮毛作入股,自己不用压本金不说,两个人又是赢亏共担,风险确实不大,要做得好,赶在这年前,银钱却可能赚上一大笔,很值得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