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等于是吃了哑巴亏,只能吞下去?青鸢愣愣地捏着帕子。
重华抿嘴笑了笑,拿起绣绷,低头穿针引线。宁大老爷才是真正腹黑之人。看上去人畜无害整日暖洋洋的,里面黑的见不到底。
说不定这假银票是以前不小心收的,正愁没地方销毁,销毁了又无法挽回损失。正好有二百五撞上枪口来,既能摆脱这块烫手山芋,又能借此机会敲打一下家里的兄弟们。一举数的,真难为他如何想到。
整件事跟宁家半点边儿都没擦上,若非要说损失……宁若琳的婚事怕是要再议了。
张家已经被她得罪死了,况且宁若琳退婚打得不是宁家的旗号,外面对宁若琳的评价也随着这件事一落千丈。
女人有错会千夫所指,男人有错,你是不能捅出去的。
重华摇了摇头,叹道:“恐怕三小姐是嫁不到好人家了。”
二房那边,宁若琳早就从跑来可怜她的其他房姐妹们口中得知自己看上的竟然是个骗子。从最开始的不相信到歇斯底里到摔了整整一屋子的古董,最后只扑在床榻上哭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明明那人气度非凡风度翩翩,怎么可能是骗子。
难道暗行御史也是假的不成?
哭了半个时辰,宁若琳就杀去自家母亲的院里叫屈。还没等哭喊出来就让一万两被人骗走的消息吓的闭上了嘴。
是她,都是因为她,家里才会被人骗了银钱。
那可不是小数目啊,足足一万两啊。
二夫人拧着眉看着妆都哭花了的女儿,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爹已经去了正院,今日这事若是没个交代,怕是咱们二房从此就不能待在宁家了。”
宁老爷子本就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家规卡的死死的。有丁点错处都要严加处罚。更何况是这种识人不清还被人骗了银钱的荒唐事。
“可是,可是明明是爹被骗,这关爹什么事呢?”宁若琳这会儿还不知道被害人这个词,只是反复念叨着骗人的才有错。
二夫人看着她:“你爹是记名的庶子,有了错处,自然是你爹扛着。”
在二夫人心中,对长房有着不清不楚的怨念。
最开始嫁入宁家的时候原以为自家老爷只有上面一个哥哥,下面都是弟弟。若有一日大老爷没了,自然也是二老爷接了家主之位。
可时日久了,她才知道自己嫁的不过是个记名的庶子。正经的嫡子是下面的三老爷和五老爷。为了这个,二夫人几年都没给二老爷好脸色看。不留二老爷过夜不说还吃斋念佛。
夫妻俩嫌隙一天比一天大。倘若不是为了女儿的前程,二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同二老爷多说一句话的。
可如今,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她还有个女儿。她总不能至女儿于不顾。
偏她又没有儿子傍身,否则也算有个依靠。
宁若琳瘫坐在椅子上,眼神闪动,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了满面。
“都是那个重华搞的鬼!”宁若琳突然大声喊起来。
二夫人一愣,女儿这是疯了不成?明明就是你去陷害人家,人家不过是不愿攀附高枝。当初她们还庆幸和嘲笑过重华的假清高。可如今看来,人家才是真聪明。
宁若琳紧紧地捏着帕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猛地站起身,也不管二夫人的阻拦,掀了帘子就跑了出去。
二夫人眼皮乱跳,高声喊着丫鬟们去拦住三小姐。心中只盼着女儿懂事点,千万不要去五房找麻烦。
宁若琳紧咬着牙,丝毫不管身后丫鬟们的呼喊,拼命朝着梨香院跑去。
没错,都是那个重华的不好!都是她搞的鬼。否则二公子怎么会弃她而去。一定是重华去勾~引了二公子。二公子那样显贵的人,怎么可能是骗子。
耳边烈烈的风声,宁若琳只听得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眼看着转过花坞就到了梨香院,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可她咬着牙坚持住了,稳住了身子朝着梨香院跑去。
梨香院门口的婆子见到宁若琳恍如癫狂地朝着门口冲来,吓了一大跳。这哪儿能让她就这样进去,自然要拦住的。
宁若琳一个千金小姐,怎么是粗使婆子能随便碰的。婆子们本想虚拦一下,却一个不留神被宁若琳挣脱,跑进了院里。
二院的丫鬟们正聚在一起闲聊,见宁若琳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都愣住了。一时竟忘了行礼。往日若是如此,定然会挨骂。可今日宁若琳心中牵挂的不是这点小事。不理丫鬟们径直朝着重华的暖阁冲过去。
重华靠在窗边,无意中抬头就看见了面目表情无比狰狞的宁若琳朝着她屋里冲了过来。
还没等她诧异,宁若琳已经进了屋。脚底没站稳就朝着重华扑了过来。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