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草更深，几乎快要没到了二黑的腰间了，二黑看着走在前面带路的小妹，她这一路过来倒是走得挺顺畅的。

“你不是说宝瓶山上机关重重的吗？怎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二黑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

小妹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是捷径，再说了，我从来都没有指望过叫一个看见一具尸体都能露出一副怂样的人去闯那些关卡。”

“我……”听到小妹的话，二黑有些微微地不服气，但是想想，她说的好像也没有错。

“别说废话了，赶紧走吧。”小妹说道。

宝瓶口果然是要塞，两人就这么轻装上阵走捷径都花了将近三个小时，到达山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原本阴霾的天空中轰隆隆一阵雷鸣，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来。

起初雨势还很小，但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倾盆大雨。所幸的是这时候他们已经上到了山顶。

山顶上有一大块空地，空地中间一片狼藉，后面有些残垣破瓦，一间很是宽敞但却很破旧的屋子斜立在边上，看上去十分沧桑。

“这可能就是宝瓶寨的大厅了。”小妹说道。

只是这些年风吹雨打又无人修葺，大厅早已经变得破烂不堪。整座屋子都以30°左右的斜角向着右边倾斜着，从门框和窗户的走势上看来尤为明显。二黑本以为自己住的房子已经够破旧了，没想到还有比它更破的。

小妹看了二黑一眼，冲他使了个眼色，便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二黑见她进去了，虽然总有些担心这岌岌可危的房子会不会随时坍塌下来，但总比站在外面淋雨的好，而且人家女同志都进去了，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

原本以为屋子里面会布满灰尘和蛛网，但是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远比他想象中的干净。他转头看着小妹，小妹远远地避开了漏水的地方，正拿着稻草往地上铺。

也许是察觉到了二黑的目光，小妹一边整理着稻草一边说道：“这路还远着呢，外面的雨下得这么大，山路又不好走，今晚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儿一早再去。”

还好没有淋到太多的雨，衣服很快便干了，两人吃了些干粮，就胡乱睡去了。

二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睡在一群土匪横行过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他爷爷存在过的痕迹，有他爹存在过的痕迹，如今他也来踩上两脚。虽然三代不同堂，但三代人总算是都在这里走过。二黑听着雨水滴在地上又溅起来的声音，想象着这个地方的辉煌过去，渐渐睡去。

雨，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天色正黑，没有星星。

滴答滴答的雨声渐渐地小了，时间慢慢地过去，就在二黑睡得正香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阵嚎叫声将他惊醒。他看着窗外，外面的雨早已经停了，天还没有亮，屋子里能见度不是很高。

二黑觉得鼻子有些痒，空气中除了雨水带起的土腥味之外似乎还弥漫着一些非常奇怪的味道。那味道有些腥，还有些骚，二黑说不出来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味道并不好闻。他仰着头，就在一个喷嚏即将打出来的时候，一只手从黑暗之中快速地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口鼻。

二黑的脑袋被死死地扣住，没有办法转头，只能转动眼珠子。他听见小妹的声音：“别出声，我们被包围了。”

被包围了？什么意思？二黑努力地转动眼球。

小妹慢慢地放开了捂住二黑的手，她指了指外面，二黑小心翼翼地挪过去，通过墙洞，二黑看见外面有无数的红点伴着阵阵低吼声以大厅为中心将整座房子围得密不透风。

“那是些什么东西？”二黑问小妹道，看到这些红点，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