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贺东和赵岩两个人裹着浴巾躺着聊天。【】 “东哥,你这两年在外面估计没少吃苦,看看身那枪眼子,我的妈呀,这会没外人,你给兄弟聊聊呗”赵岩递给贺东一根华,贺东叼在嘴里,后者连忙给点。 “聊啥年少轻狂不懂事,被人打了黑枪,没啥可说的。赵岩现在是法制时代了,你不会走这条道走到黑吧”贺东抽着烟说。 赵岩摆摆手,“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咋说呢,现在这世道浮躁,太浮躁。一般像咱们这个年龄的,都是刚刚走社会没两年,混的那叫一个怂啊,我有个哥们,大学毕业,毕业后进入了保险行业,现在还天天扛着包东奔西走拉保险呢,前两天来我这里借钱,知道为啥不” 贺东笑着摇头,“我那知道” 赵岩端起桌的冰镇芝华士喝了一口,“哥们他家是农村的,出来混不容易,二十六七岁了,谈了三对象,都没成,原因是没车没房没钱工作不好。他家里穷啊,母亲还天天催她找对象,要知道在农村这个年龄,有孩子的大有人在,没结婚的可稀罕了。这哥们挺有进心的,但是机遇不好,司看他能力强,还担心他喧宾夺主。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人家不嫌弃他没房子,让他倒插门。呵呵,这哥们骨气很硬啊,倒插门的活不干,找我借钱是买房子,先付个首付,当个准房奴。” 贺东沉默了,这七年的变化真大记得刚大学的时候,房价还很便宜,买个房子不像现在这么困难,谈对象看重的还是人品,“赵岩,你在市区有不少房子吧” “嘿,不满你说啊哥,我有三户口,每个户口有三套房子,这两年户口不好办了,要不然哥们还想多弄几套呢,这玩意升值”赵岩得意洋洋的说,“咱虽然是出来混的,但咱可不是黑社会,咱是在鲁州有资源、有朋友、有兄弟。嘿嘿,说出哥们的名字去,火车站附近谁敢笑话那个不给面子你老实巴交的勤勤恳恳工作有个鸡毛用啊还不是被人管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这样的男人,娶老婆难。” “对了,你结婚了吗”贺东问。 赵岩一听,黯然神伤,“哥,我都离两次了。都是我的真爱,我很爱她们。” “那为什么离婚你不会有家暴吧”贺东将烟头掐灭,端着酒杯喝了两口,洋酒的味道不太适应,有一股水果味。 赵岩猛抽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掉,“我不打老婆的,没有那个成熟的女人会爱一个不回家的人。”脸尽带落寞和悲哀,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在赵岩耳边说了几句,赵岩点点头,让他离开,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贺东,“东哥,给你找俩女大学生怎么样” 贺东摆摆手,“行了,你知道我不好这口。” 赵岩站了起来,“得,不跟你聊了,最近火气大,我去泄泻火。”说着裹着浴巾走了。 贺东一口将酒喝光,里面的冰块也吞了,往床一躺,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墙壁的石英表已经三点多了,感觉酒劲也下去了,连忙站了起来穿衣服,今天才拉三十几块,还不够本,准备出去转转。 走出洗浴心,一股子清冷的味道,街几乎没什么人,赵岩这会估计正睡的想着呢,贺东也没跟他打招呼,将皮夹克裹紧,走向火车站,开车在市区胡乱的转悠起来,午夜电台没有好听的节目,清一色的专家访谈,专治阳痿早泄、挺而不举、乳腺增生之类的疑难杂症,换到cd,里面传来一首令人振奋的歌曲,追梦赤子心。 随着里面歌手歇斯底里的声音,贺东情绪被调动也哼唱起来,“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砰” 贺东刚想将音乐调大,忽然听见一声巨响。扭头看去,不由的一惊,前面五十米是个十字路口,在南边是条四车道油漆路,一辆载满沙子的破旧泥头车将一辆宝马挤在路边,泥头车车斗破开,沙子几乎将宝马掩埋,宝马车门变形,双闪灯闪烁,和泥头车接触的地方凹陷进去,车里似乎还有人。 在贺东犹豫要不要过去的时候,泥头车门开了,两个彪形汉子走下来,手里提着镀锌钢管和生锈的扳手,对着宝马吭哧吭哧的砸,车前盖、前挡风玻璃啪啦啦的碎了,一个凄惨带着无助的女人叫声传来。 这不是交通事故,这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贺东一脚油门,普桑关键时刻爆发出强悍的动力,车头几乎都要翘起来,向左打方向盘,弯道拐的有点死,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嗤嗤的尖锐声音。 泥头车司机很熟悉道路,十字路口有红绿灯和摄像头,他们的车辆正好停在监控范围之外。 宝马车里面的女人大声喊着救命,在死寂一般的道路格外清晰,两个汉子发现了贺东的车子,怒目瞪着贺东,用冰冷的眼神告诉这个傻不愣登的出租车司机,别多管闲事。 出租车嗤的一声停稳,贺东没有熄火,开车门跑了出来,二话不说,往前冲,紧跑几步,高高跃起跳宝马车,再次借力一跃,蹬腿踹在一个汉子脸,将他踹翻。另外一人拿着镀锌钢管砸了过来,钢管在空呼呼作响,声势震人。 贺东双腿屈膝一跳,从宝马车跳了下去,低鞭腿犹如铁鞭子一样抽在这人小腿,近身横肘击在男人鼻梁,咔嚓一声,男人嗷的叫出来,鼻子发酸眼泪哗哗的流,贺东伸手抓住他的脖子,往后一推,右腿往左后方一扯,做了一个垫步,左腿一记李小龙式的侧踹腿蹬了出去。 汉子被踹的双脚离地,仰头倒在地,贺东拉出副驾驶门框用力掰开,里面是个满脸恐慌的女人,眼眶含泪,头发凌乱,额头在撞击受伤流血。 “救我”女人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期盼。 贺东不加思索拉住女人的手臂,轻轻将她拉扯出来,这时南面亮起几束刺眼的灯光,只有氙气灯才会如此刺眼。 “快点”贺东催促道,从这两辆车的飞快的速度和势头来看,和这两个倒在地的汉子恐怕是一伙的。 女人高跟鞋落在车里,跑步一瘸一拐,贺东索性将她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出租车边,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我的包,我的包”女人声音带着哭腔,眼神看着贺东,那一抹可怜和无助,令贺东猛地一震,这种眼神是多么的熟悉。包里估计有重要的东西,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惦记着自己的包。 “你别动,交给我。”贺东一个箭步猛冲向宝马车,在副驾驶位置果然有一个棕色的皮包,贺东拽出来跑,后面的两俩车已经靠近,坐进驾驶位迅猛掉头,车胎摩擦地面发出令人汗毛竖立的声音,十字路口正好绿灯,贺东没有选择直行,而是往右拐弯,前面这条道路是诚路,鲁州市委、党委、检察院、法院、公安局全部在这条道路两侧,一路路口繁多,监控林立,后面的车辆估计不敢明目张胆的撞车。 只是这帮人的猖狂出乎贺东意料,他的出租车刚刚拐弯完成,后面两俩汽车野驴一般追了来,瞬间将距离拉近,通过后视镜反射的日间行车灯光,贺东知道,最前面的一辆是新款的奥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