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媳妇吱吱唔唔的没回答,眼睛却在看已经爬上桌子的小儿子狗剩。
刚三岁的狗剩还穿着开档裤,上衣是一件几乎看不出本色的大背心,背心长及膝盖,小家伙小脸发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症状,可乌黑的黑眼却甚是机灵。
他一手抓着个蛋糕忙着往嘴里塞,仓促间蛋糕屑掉得一脖子,别看他人小,可是心却不小,蛋糕塞进嘴里空出手撩起背心的下摆急呼呼的往里扫桌上的小点心。
本来围着桌欢快的吃东西的几个小孩一看狗剩的动作也急了,纷纷的扒上桌,生怕慢了自己就吃亏了。
墨婶皱起眉”“娃娃们,可别抢,厨房还在做哩,坐下来慢慢的吃,不过老奶可和你们说啊,点心好吃是不假,可你们别吃多了一会吃不下饭了,中午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呢。”
顺子媳妇遮遮掩掩的神情让洛周氏觉查到了异样,走上前将狗剩拉下来“狗剩,你太奶咋没和你一块来呢?好孩子不扯谎,太奶让你旻姑姑再做好多好吃的点心给你们吃。”
一听还有更好吃的,狗剩狠狠的嚼了几下将嘴里的蛋糕咽下肚“那老东西病了,俺娘说会过人,不许她来。”
话一出口,院里就只余下了小娃娃们的声音,几个大人的神色都非常难看。
狗剩嘴里的“老东西”就是顺子的奶奶,是洛周氏离开崖头沟前千交待万交待让关注的姚老太太,三岁多的小孩,大人的一言一行正是他们最喜欢模仿的。由此可见姚老太在家中受得那是什么样的罪。
“顺子媳妇,你们就是这样对你奶奶的?老太太早年丧偶,中年丧子,含辛茹苦的将顺子拉扯大,让他娶了你,你们就是这样对她的,心里就没一点愧?”洛周氏气得不行,如果有可能真想拎起擀面杖狠狠敲打敲打。看看顺子媳妇的脑壳里装的是黑的还是白的。
“不会吧?我昨个走之前还去看过姚婶,说是有点小感冒身上没啥劲,我还给她一包药来着。”强婶觉得事出蹊跷。
“顺子媳妇,做人真的不能这样没良心啊,你也有爹娘爷奶,难不成你就不怕狗剩将来也学你的样。娶了媳妇忘了娘?”
“别看你现在年轻,可人啊,都有老的时候。可不能这样欺侮老人哦...”
“顺子奶奶苦了一辈子,你这样做太缺德了...”
一言激起众怒,原本的一场欢迎会变成了批判会,顺子媳妇和停好车后进院的顺子小俩口被这大妈大婶以及从村邻给批得差点没找个地洞钻下去。
别说,顺子媳妇那耐力可不是吹的,这么多人说的那样难听的话,她那脸皮愣是红都没红一下,整张脸从头到尾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那么一点点,看得墨婶和墨叔是直皱眉,心想主家咋会连这样的人也请来了。
可不咋的。崖头沟就那点大地方,有个啥破事不是没多大功夫就满村都知道了。洛周氏又没指名道姓的不许哪个哪个的过来,脸皮厚一点的,咋也不过来混个脸熟噌顿午饭啊,再怎地也能省下中饭钱是吧。
他们哪里会知道洛家还给每户人家预备了小礼——每家一袋水果和一盒精致的西式甜点。
小二楼的绿绮,早在这一众村邻进入小院时就起了介,这货挥挥手将小二楼的门给关了。还从里面给插上了,果不其然,没一会,那几个小不点海呼海叫的就冲到了后院,在院里捣腾讯一阵之后就稀罕上这小楼了。
“这楼里装的是啥,我们进去瞅瞅吧?”一娃提议。
“不好吧?我们在外头玩玩就成了,别进屋里去祸害了,老奶家的东西都好好,弄坏了我们可赔不起。”一孩很有理的说。
“就进去看看,看看有啥,我保证不乱动。”说这话的正是小狗剩,就在刚才,他老娘还悄悄的和他说让进屋里去看看都有些啥。
几个孩商量了半天,小狗剩是人小胆不小,自告奋勇的去推门。
洛依,洛仁分别忙着前院和厨房的活,想着后院有绿绮在,她俩就没顾上,绿绮这货又只插上了小二楼的门,可后院还有一排工人房和一个浴室,那几个小娃没进成小二楼有点沮丧,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进了浴室,待后头被人发现时,浴室已经是水漫金山,一整桶的沐浴露被几个孩给倒在了装满水的浴缸里是玩得不亦乐乎。
发现几个小娃在浴室玩的是洛瑜亮,小伙子一上午也累坏了,跑前跑后当小厮可出了一身臭汗,拿了一身衣服想冲个凉来着,结果老远就闻到了沐浴露的香气,一进浴室是脚一滑差点摔一跤。
五六个小屁孩顶着一身泡沫分别站在浴缸里外洗起了泡泡浴,一个大一点的还拿着水龙头满天的晃悠,美名其曰的帮别的孩洗澡,结果十几平米的浴室就没一处干的地方。
“你们给我滚出去。”洛瑜亮小伙那气性可大了,那一大桶沐浴露可是他姐从hk买回来的,得好几百块hk币呢。
这一年多家里生活条件好了,吃得好了,这个头就蹿得快了,这不,才刚过14岁的他已经接近有一米七了,依这个速度,到二十岁时,小子至少也能有个一米八的样子。
死乞白咧的缠着姐姐洛瑜旻学了几招之后他就没停过,几年下来,小伙子体格练得挺魁梧,小脸这一板起来还真是挺有那么一回事,几个娃(最大也不过就十岁)也发现自己闯了祸还被主人家给抓了现行这一害怕就扯着嗓子哭开了。
绿绮那个恼啊,后悔自个刚才没把后院的门给锁了,如果锁了,这些小屁孩就只能在前院和果园那里玩而进不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