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父亲现在变得真是很抠门啊,跟我钱算得很厉害。”苏砚苦笑着抱怨道,“以前他当老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花钱豪爽的很,要不是被鲍家给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鲍家?”苏哲耳朵敏锐地动了一动,“怎么回事?”
苏砚一想坏了,喝酒果然误事,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说了。他思想斗争了许久,终于一掐自己的大腿,“反正是迟早要跟你说的,你父亲之前不想让你知道,是怕你有思想负担……德勤物流听说过没有?”
德勤物流,苏哲当然听说过,这家民营物流公司,目前在花城市场份额占据第一。
“德勤物流五年前想要垄断花城货运市场,向你爸在内的几家物流公司提出收购方案,在价格方面,德勤物流仗着家大业大,给出的收购价格非常低,双方一直谈不拢,结果,德勤物流的总经理就跟你爸撂下狠话,不接受报价,就别想在花城生存下去……”苏砚谈到这里,表情十分痛苦,往事的辛酸,像刻刀一般磨练着他的神经。
“后来,我们发现……”苏砚嘴唇微微颤抖着,“德勤物流的大股东,就是花城的鲍家……”
苏砚告诉苏哲,据说,使得伟通物流破产的源头,拖欠了近两千万运费的花城国泰贸易,背后有鲍家的人在支持。伟通破产之后,也使得苏砚的部分投资股份权益打了水漂,苏砚的外贸公司,现金流一下子紧张至极,连用来付工厂的尾款都不够。
苏砚被拖累得焦头烂额,几经借贷和向同行拆借,才度过了难关。至此之后,苏砚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动用了多方手段调查,才让调查出有鲍家家族成员,在背后作梗。
“这个鲍家,到底是什么来头?”苏哲怒不可歇。
苏砚此时恢复了之前的冷静,眯着眼睛看着苏哲,“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苏哲拳头砸在了桌上,“如果真是鲍家所为,那这笔账,我一定会算到他们头上的。”
苏砚有些无动于衷,“小苏,别怪你大伯多嘴,你想找鲍家算账,你可知道鲍家的资产有多少?先说这家德勤物流,光是主营业务收入一年就达到三个亿……”
苏哲被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没底气,自己虽然之前顺风顺水,可是对手也主要都是些经理和总监,说白了都是些职场打工人士。可是现在,突然知道了使得自己父亲公司破产的,是一条资本大鳄,苏哲一下子有一种无力的虚脱感。仿佛凡界的武林高手,遇到了修仙者。
“小苏,大伯一直在关注你,知道你目前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可是那都是在职场。大伯说句难听的话,在我们这些企业主看来,都是在过家家,为一个部门的预算,还有什么工资,斗来斗去的。小苏,你只是没被点拨,你只要被点拨了,绝对能适应更大的舞台,这个世界还是很广阔的,纵横资本市场,才是你将来该干的事情。”
“我原来就是想一步步升职,最后进入公司高层……”
“进入公司高层?然后,又如何呢?”苏砚有些满不在乎,“你要知道,总经理和老板,绝对不是一个概念的事情。一个动用了资本投入,在冒风险,另外一个只是安安逸逸地上班,分点股权。”苏砚越说越激动,“我原来也在一家外资大型制造业公司任副总,也有专门配车和司机,每天出入五星级酒店和会所,看上去风光无比,可是我心里知道,谈下来的一桩千万订单,我出90%的力,却还是每个月拿着几万的可怜工资。最终,我还是出来单干了,风险我是不怕,我怕的是没有机会。”
苏砚一谈到实业,又来了精神,“你看你大伯,现在每天苦哈哈地跑来跑去,管着一个十几人的贸易公司,也没有以前那么风光无限,但是心里踏实,真金白银的确实进来了。不瞒你说,你大伯这个小作坊,年景好的时候,一年下来也能赢利个两三百万,自给自足,完全没有问题。”
两三百万?苏哲吸了口气,即使是杨光和罗文才,估计一年拿的工资和分红也不过是自己大伯的三分之一而已。
“怎么着,觉得不少了是吧?”苏砚笑道,“那是你还没有开化,你这脑子,在我们家里,是公认的聪明。要是你能够进入资本市场,何止两三百万一年?”
苏哲被说得有些心动,社会就是这么残酷,如果无法增加自己的实力,那就只能为鱼肉。况且,自己现在已经得知了当初让伟通物流覆灭的内情,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苏哲心中迅速涌出的复仇热情。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样才能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苏哲看着熟睡蜷缩如虾米躺在沙发上的父亲,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恸,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我……该怎么做?”“迅速完成原始资本积累,创立你自己的实业,拿下第一桶金。”苏砚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