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两手擦着围裙,微笑地问道。“别怪老哥多嘴,看你也像是从农村来的,我也是农村人,这没啥,不寒碜。馄饨够不够,不够再添?”
苏哲吃得满头大汗,“是的,老板。大山沟里来的。俺们那疙瘩穷啊,真的是……每次出山就跟那地球人登月一般难,得走十多里地到附近的车站……”就这样,城市出身的苏哲,硬和馄饨铺老板唠了半个多小时农村生活。
“咱们都是穷人的孩子,会出息的。将来讨个媳妇,回到乡下盖个房子。城里咱就不图了。”老板坐在苏哲旁边,循循善诱道。
苏哲嘴里满是馄饨馅,“城里的房子,贼贵了!可跟俺家那边不能比。”
“哎,小伙子。你一会儿东北口音,一会儿山东口音的,到底是哪儿人啊?”老板被苏哲这么多方言搞糊涂了。
这时,两辆黑色奥迪车停在了馄饨铺门前,引起了这两人的注意力。老板抬头一看,哎呦,军牌啊。
从车上下来几名军人,其中一个军官模样,他身体略微发福,可挡不住眉宇间的一种威慑。
“团长,就是这里!”旁边的士兵喊道。
“小兄弟,看到没。人家是团长,军队里的大官。警察都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老板朝着苏哲低声说道。
“那是,咱们穷人,最好躲开点。”苏哲表情认真地回应道。
“对对。”老板表示同意。
谁料,那名军官却径直朝着馄饨铺走来,他一把拉起了苏哲,嗓音粗又厚,大嚷道,“我的首长哎,你可来了!哈哈哈哈!走!”
这一嗓子,差点没把老板吓晕过去。他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个年轻人钻进了军牌的车内。
什么?团长管他叫首长?那他是谁?
对于馄饨铺老板来说,这个身份神秘的年轻人虽然走了,但好日子还没结束,第二天,工商所所长就登门拜访,把馄饨钱给付了。老板哪里敢收,死活不要。人家所长更紧张,说,“这是上面交代的任务。你一定要收下。以后,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跟我说。”
苏哲笑嘻嘻地坐在军车的后座上,他可不愿到了东山,就这样回去,咱挥一挥衣袖,得带走点雾霾。
苏哲的声音提到了高八度,跟着旁边一身军服的军官说道,“领导啊,你穿这制服老帅了,我都受不了了。”这话,差点让开车的司机方向盘打歪了。
这位军官模样的人,就是苏哲在部队里的老领导王大海。
王大海脸上容光焕发,春风得意,笑骂道,“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还算脑子清楚,到了东山,要是不来找老子,老子派人追到你花城去!”
两个人在车上嘻嘻哈哈了一阵,车就进了军营。
“现在都升了团长了呗!挺牛啊。”苏哲参观着王大海的办公室,宽阔敞亮,比以前那个办公室气派了不少。
王大海又重重地拍了拍苏哲的肩膀,把他拍到了沙发上去。
“知道你小子拿这个说事儿,觉得老子欠你人情了是吧。不过你小子也挺有胆气,青藏高原边疆演习的时候一个人单枪匹马拿下了敌营的司令部。当年我就说你是傻大胆,尽做这些莽撞的事情!”王大海扯着嗓子说道,虽然语气带着责问,可是眉眼间却喜笑颜开。他的确是因为苏哲的英勇使得自己所在营演习中立了团体二等功,王大海本人也因此晋升了团长。
苏哲心想,那是当然。不过嘴上对这位老领导还得客气些,连忙笑着推脱,“哪啊,我哪敢啊。”
王大海坐在了位子上,“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都移了位,“欠了就是欠了。别急,老子有恩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