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便听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想必是要娶的贵妾到了。
周继礼越发肥胖的身子突然之间灵活了不少,扭着出了大门,温情没有出去,只是端坐在一旁看着,她不太喜欢现在的气氛。
周继礼与一个比他低半头,身子略显单薄的姑娘扯着一朵大红花进来了,温情嘴角闪过一丝弧度,又低着头抓心喝茶了。
周继礼要做新郎,脸上的表情也丰富了不少。
别人或许注意的是周继礼,温情注意的却是他身边的那个贵妾,比周继礼看起来要小的多,身子也很单薄,此刻正在颤抖着,看着看着温情就想到了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她咳了两声,将思想拉了回来。
虽说只是娶贵妾,周继礼也给了那姑娘足够的面子,一切规矩都是按照严格的礼仪进行的。
礼仪完毕,按理来说该是时间送新娘子入洞房,新郎则陪着众人喝酒,周继礼却没有让那姑娘进去,而是环视了众人一圈,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
“各位,今日请各位跑这一趟,一则是在下要娶云儿,另一件事便是家父已经决定将在下立为威宁侯府的继承人了。”他说完就注意着众人的反应,显然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诧异,不过片刻,他们就反应了过来,立马跟他道喜,周继礼也假意回应着,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如果没有人怀疑他便不必冒那个险了。
“可先前不是周大公子是继承人吗?”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周继礼四处找那人,却没有发现是谁说的这话。
不过那人这一句话就像是投进平静湖水里的小石子,让整个湖水都沸腾了,各种各样的谣言也起来了,周继礼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神,那人马上离开了,他继续留在原地,扫了一圈,“既然有人如此说,那在下便请家父出来,只是家父身患重疾,行动不利,还请各位谅解。”
“好戏要登场了。”温情想着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威宁候答应将继承人的身份给他。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上他们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吧?
“侯爷来了。”也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的眼神都看了过去,威宁候是被两个小厮扶出来了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威宁候穿着得体,而且看上去精神也不错,只是确实如周继礼所说,行动有些不便。
“爹,您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您老生病了儿子还让您如此折腾。”周继礼殷勤的上前将太师椅搬过来放在威宁候身后,并且用袖子将上面的灰尘拂去,这才让他坐下。
威宁候坐下之后他又是端茶又是奉水的,真是一个“孝子”。
众人几乎都已经打消了周继礼有可能是篡位的想法。
只有温情知道,这并非是父慈子孝的感情戏,而是周继礼在演戏,可并没有看透,也或许是有人看透了但没有说出来,也或许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周继礼会如此丧心病狂,其实也说不上是丧心病狂,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威宁候的儿子,自然不可能会对威宁候发自内心的尊重,说到底,这一切也是威宁候自找的,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他却还是破坏了一桩婚姻,因此才遭受了这样的背叛。
温情都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向着说,一遍是情、一边是理,她的立场有些摇摆不定。但不可否认,在周继礼这件事上,她选择站在威宁候这边。
“周公子真是孝顺。”也许这人是发自内心的赞叹,也许根本就是周继礼的托,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温情看向了威宁候,在他的眼神里潜藏着阴翳的怒气,温情甚至看得见他的拳头都握紧了,如果反抗,他还是有胜算的,为什么他不反抗,其实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将真相都说出来,他又为什么不少,这才是她想知道的。
“小白,发现异常没有?”温情观察了半天,只是觉得威宁候似乎在刻意地隐藏着什么,却没有发现更多的情况。
“看看他的嘴。”小白提醒道。
温情顺着它的提醒看了上去,百思不得其解小白为何要让她盯着人家的嘴看,不过片刻她便明白了为何。
威宁候的嘴有些奇怪,就像是玩具的嘴一般,甚至连简单的伸舌头、舔之类的动作都不会做。
“难道他的舌头被麻痹了?”
“对。”小白斩钉截铁,“他的舌头已经被麻痹了,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再者,他的心里有事,所以不能反抗。”小白说的这后者温情是知道了,定然是周继礼用周渊见威胁威宁候,所以他不得不妥协。
温情有些埋怨威宁候,当初若是听从她的话今日直接揭穿周继礼的假面目便好了,何苦受这样的罪,看他的样子,定然是被虐待了。不过她又不能见死不救,毕竟威宁候是周渊见他爹啊,若是她见死不救,日后与周渊见在一起一定会心怀愧疚,那样,即使他们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温情叹了一口气,再次确定了一下,人已经走了不少,但却并没有减少多少,陌生的脸庞倒是很多,不知道周继礼有没有发现这一点,不过即使他发现了这一点也不会当回事吧,他还有可能将那些人当成是那个人的人,毕竟在他看来,整个威宁候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中了,没有人可以逃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