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放低了些,二皇子没有明确地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嘀咕道:“安宁姑娘怎么会想到询问这个啊……”
鸿运酒楼统共只有两层楼,安宁把平阳侯暂时支到了楼下去,但她心里清楚,一旦发现楼下无人等候自己,平阳侯很快就会回转来,到那个时候,自己就更不好询问二皇子此事了。
“嗨,男子汉大丈夫,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二皇子殿下,您就照直说了吧,到底是不是喜欢我们家郡主?”安宁一把拽住二皇子的手臂,逼近了一点,大有不问出个水落石出就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站在二皇子身侧伺候的小君子见状,有些着急地想上前来拨开安宁的手,却被二皇子不动声色地轻微摆手给止住了动作。
虽然只是不引人注意地轻轻摆了摆手,但其中的含义却不浅,二皇子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小君子,自己有分寸,不用他来横插一脚。
“安宁!你还有完没完了,赶紧给我回来!”温情照旧坐在二皇子的对面,岿然不动,但一对柳眉斜飞,眉头微蹙,明显是动了怒气。
但外人面前,面子还是要做足的,训斥完安宁之后,温情冰冷着一张脸对二皇子福了一福,动作倒是彬彬有礼无懈可击,客套道:“真是抱歉,小女的奴婢不懂事,这是在跟二皇子开玩笑呢,还望二皇子无论是看在小女的面子上也好,或者看在小女外公的面子上,甚至是看在我那贵妃小姨的面子上,还请二皇子不要跟一个大大咧咧的奴婢计较,念其初犯,暂且饶恕,可好?”
温情这么一说,二皇子顿时就急了眼,立时就撑起了身子离开座位,手肘横跨了半张桌子,居高临下地盯住温情,迫切地解释道:“情儿妹妹,你这样说,就是跟我见外了。事实上……安宁姑娘没有说错,我……我是喜欢你的,就是不知道,你……你洗不喜欢我了……”
二皇子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包间外头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与之前平阳侯离开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知道是平阳侯发现楼下并无人找他,又回来了,二皇子立刻将尚且溜在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复又重新坐回了位置。
“安宁,你可听真切了?我方才下去瞧了,并未见人在楼下门口等我,我还刻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呢,别说人了,就连找我的鬼影子也没见一个。”约莫是在鸿运酒楼的门口战了许久,有些疲累了,平阳侯大踏步走入包间,一屁股坐回了椅子,端起一杯美酒,一仰脖子,尽数灌进了喉咙里,是真的渴了。
面上讪讪的,安宁支支吾吾地遮掩道:“嗯……许是奴婢听错了吧……”
扫了一眼安宁,到底是自己身边的人,温情低叹了一声,还是出声为她开脱:“外公,安宁一向这么不着调,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待会儿回去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平阳侯有一瞬间的怔忪,明明昨儿温情还在自己面前表扬这两个奴婢,说甚是合自己的心意。不过是短短的一天而已,怎地安宁就变得不靠谱了呢?
转念又一想,平阳侯暗道,许是温情不愿看到自己发火惩罚安宁,便借故这么说而已。既然外孙女有意庇护自己的侍女,他这个做外公的自然要给个面子,便摆摆手,挑明不追究这件事了。松了一口气,温情转头瞪了一眼安宁,却见犯了错的侍女俏皮地吐吐舌头,手指尖向另一边点了点,仿佛是在指引温情往另一头看去。随着安宁的指引看过去,温情正好与二皇子盯住自己的目光撞在一起,那灼灼的目光好似能把人灼伤,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