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渊见继承侯爷之位的事情,简阳公主则是没有贸然地答应下来,她一向尊重这个儿子:“小见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如此贸贸然地把侯爷之位推给他,反而可能得不偿失,激起他的逆反心理。莫不如先试探一下他的口风,然后再从长计议。”
相比之下,虽然威宁侯能够安插眼线在周渊见的身边,但依旧是简阳公主这个娘,比他更为了解周渊见,他自然是听从简阳公主的建议。
商议已定,顾虑着外头还有一大帮子的宾客在等候着,威宁侯和简阳公主便压下了误会开释后心中涌起的千言万语,施施然地回到了厅堂。
厅堂里,一众宾客们正吃得热火朝天——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但他们的心里面说不定都在犯嘀咕呢,一直传来的消息都在讲威宁侯和夫人关系不好,反倒更宠爱二房,今儿看来这消息怎生会有误,两人明明关系和谐……
整个厅堂之中,周渊见大概是最没有心思吃喝的人了,甫一看到威宁侯揽着自家娘亲肩膀出现在门口,立刻就从椅子里腾然跃起,一箭步冲上前去,把威宁侯的手甩开。
“娘,你和他那么亲近作甚?”厌恶地扫了威宁侯一眼,周渊见拉过简阳公主的手,甚是不满。
无奈地弯起嘴角,简阳公主不好意思地对威宁侯使了个眼色,后者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耸耸肩并不在意。
虚虚扶着简阳公主到桌旁坐下,周渊见抬手让侍从将热过的斋饭端上来,对简阳公主解释道:“娘,因为是在寺庙里,所以没办法再做新菜,只好将冷掉的饭菜重新加热了一下,你尝尝还能不能吃。”
拿起筷子,简阳公主一点公主都没有,抬手就夹了一筷子青菜到碗里来,嗔怪道:“在法华寺,娘只是个普通的姑子,能够在寺里置办这么一场生日宴,已经很出格了,哪里那么多讲究。温情呐,再去搬一把椅子来,威宁,你也来坐,咱们一家三口已经好久不曾坐在一块儿吃顿饭了。”
从第一眼看到威宁侯和简阳公主一块儿出现在门口时,温情就猜到他们定是和好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立刻轻盈地应了一声“好”,转而给威宁侯搬来了一把椅子。
“娘!为何要让他也跟我们坐一块儿吃饭,侯府里那么多山珍海味不吃,来抢什么素菜斋饭啊!”周渊见立时就火了,一看温情竟然真的很快就搬来了一把椅子,不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温情也不甘示弱,微微撅嘴,回敬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似乎在对周渊见讲——看吧,我可没骗你,向你保证过,夫人一定没事!
看着威宁侯老成持重地坐在自己对面,简阳公主微微一笑,笑容满足,低声训斥了周渊见两句:“小见,今儿是娘的生日,你就不能少闹腾一点,听娘的安排?”
这么一反问,周渊见果然就如一株焉掉的藤菜,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却甚是奇怪,周渊见全程摆着个臭脸,一句话也不和威宁侯讲。待威宁侯和简阳公主说话的时候,他又不断地插话,企图将话题引导到另一边去。
但就算过程再纠结,也不过一餐饭而已,很快就完结了。朝中有事需商议,刚用完晚膳,威宁侯就被人唤走了。
待威宁侯一走,周渊见就仿佛原地复活了一般,脸色好看了不少,亲昵地挽着简阳公主劝道:“娘,你怎么能给那种人好脸色呢,他可是打蛇随棍上的那种人啊,最会得寸进尺了!”白了周渊见一眼,简阳公主只冷冷地道:“他毕竟是你父亲,这二十年来我都不曾怪他,你又有什么资格怪他呢,毕竟你的出生他还有一份功劳。晚些你来我禅房,娘有话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