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渊见眉眼一挑,说不出的俊朗味道,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仿佛蕴含着万千的优雅,“你倒是说说,这其中是怎么个误会法?”
宁墨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索性从自己一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开始讲了:“我知道少爷一向欢喜温姑娘做事能干,对她甚是器重,虽说她这回犯了错,惹得您大怒要惩罚她,但一来她是个柔弱的女子,这般毒辣的日头底下跪上五个时辰,别说是女子了就算是男子也难以忍受啊!二来,您现在是在气头上,说不定气消了就会后悔这罚跪的惩罚太狠了些,我也不想让您后悔。三来嘛,温姑娘负责您的日常饮食,纵观整个合欢院里,再没有别人能够代替她的职责了,所以她算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个,万一跪上五个时辰伤了身子,谁又来负责您的饮食呢?别人又能否做到如温姑娘这般的细心体贴呢?”
一番话,听得周渊见不怒反笑起来,朗声道:“难为你一个粗糙的汉子竟然能够想到这么多,既然你都说出了三点理由,想必的确是动了帮她欺瞒我的心思吧?”
饶是身边最亲近的侍从,在原则性问题上周渊见也绝不掉以轻心,他反问了宁墨,眉宇间隐隐有怒气游动。
宁墨并不是那等痴傻之人,他跟在周渊见身边许久,可谓是对他脾性最为熟悉的人了,怎会察觉不到周渊见的怒气?但就算知道周渊见会勃然大怒,他依然选择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
“回禀少爷,我……的确是向一个小丫鬟要了两片小垫子,准备给温姑娘,希望让这五个时辰的罚跪能够稍微轻松一点,这一点我承认自己的不对,但并没有想要隐瞒您,待罚跪结束之后,我自会向您解释清楚,并承担应该有的责罚。”宁墨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若是换做别人来说这一番话,周渊见十有**是不会相信的,但面前说这话的人是宁墨,一身正气凛然不惧地将这一番话娓娓托出,周渊见向来知道他忠实的品性,自然是宁墨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奈何一旁的紫桐根本无法理解这一对主仆之间感情,还以为周渊见的沉默是爆发的前兆,不由兴奋起来,眼眸里射出一股精光,得意地对周渊见提议道:“哈哈,少爷你看,奴婢没有说错,他们果然是一伙的,联起手来想要欺骗您呢!您是聪明人,当然轻而易举就能看穿他们俩的把戏,可别被宁墨的话骗了,这时候他帮温情渡过了难关,两人私下里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想到将这一切回禀您呢?再说了,宁墨就是一奴才,他有什么资格代替您这个主子做决定啊,居然还在一旁发号施令,真是再好笑不过了……”
没等紫桐喋喋不休地说完,温情上前一个巴掌,狠狠地摔在了她娇媚的脸蛋上,瞬间那白皙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五指印。
伸开巴掌,温情打量了一下自己因为用力过度掌心出现的红印,呵气如兰地轻轻吹了吹,扬起一个媚笑,轻描淡写地缓缓吐出一句话:“没想到甩人巴掌也挺疼的。”
这一幕,事发突然,不仅是紫桐,就连身手更敏捷的周渊见和宁墨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温情扇了紫桐一巴掌。
须臾之后,许是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达到了脑部神经,紫桐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她一手捂住被打的脸颊,一手指着温情的鼻子尖,瞪大了眼睛盯住温情,十分不可置信:“你……少爷面前你居然也敢打我,你真是胆大包天了!”
哪知,就算紫桐这回抬出了周渊见来,温情也丝毫不惧,不怒反笑,灿烂如四月的樱花绽放了一树:“我打你,自然是因为你该打!宁墨对少爷一片赤诚之心,忠心耿耿,你百般挑拨他和少爷之间的关系又是作何居心?少爷自有自己的判断,难不成你是觉得少爷没脑子,又或者你根本就是想诱导少爷误会好人?”
紫桐和温情之间的争斗戏码已经上演了好多出,周渊见这个主子早已看厌,烦不胜烦,且多是紫桐挑起事端来,因此之前才将她调离身边,顿时清净了不少。
后来因为她在对抗二房的事情上有功,又念及她这泼辣的性子对付二房守卫合欢院是极好的,便将她召了回来,何曾想麻烦就接踵而至了。
“你们一个个都有错,别只看他人,就忘了照照镜子瞧瞧自己。”周渊见是主子,须得一碗水端平,面对他甚是器重的三个奴才,谁也不偏袒。
浣衣担忧地望了望周渊见,往往少爷面色平静的时候,心里却是一番暗潮迭起,也不知他准备怎样惩罚眼前的三人——从现下的情势来看,三人都逃不过一场惩罚。
正想着,周渊见果然发话了:“本来我跟着出来也想让温情别跪了,五个时辰想起来也的确够呛,当时是我这个少爷考虑不周,但鉴于你刚刚掌掴来了紫桐,就把这五个时辰跪满吧。即便紫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她也是和你平起平坐的丫鬟,没我的命令你这算越权。”“至于宁墨,你跟了我这么些年,你的为人我当然清楚,也是信得过的,但擅自决定宝贝温情,即使最后未能如愿,也是不对,你就陪她一起跪吧,跪到她起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