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身体不好,一直是侯府上下皆知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大事件,他是不会出门的。
“少爷,你怎么就出来了?紫桐、碧梧,你们怎么也不劝着点呢?”四人之中,浣衣最大,偶尔也会摆出大姐姐的架势来,尤其是在关乎周渊见的身体问题上。
碧梧掩面,用手指向周渊见的方向指指点点。
而她旁边的紫桐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索性直截了当地讲:“大少爷担心挽纱,都顾不得自己身子不好,非要出来。”
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有这样的主子,她们也深知,是她们做丫鬟的福气。
果然,周渊见没有回答浣衣的问题,反而焦急地问道:“浣衣,你可有挽纱的消息?”
知道劝慰没用,浣衣也就省下了这些口舌,径直摇头道:“我去了旁边的小花园和桐花苑,没人见过挽纱。”
周渊见微微眯起眼睛,喃喃自语地讲:“侯府里大部分地方都搜寻过了,现在看来,只有老夫人那儿还未去过。”
“对了,今天我还瞧见那个阴魂不散的温情在缠着挽纱,就在咱们出去采花的时候,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保不准她要做什么呢。说不定啊,挽纱不见了这件事情,她还真脱不了干系呢!”紫桐恨恨地讲。
眉头微皱,在周渊见内心深处,他不自觉地选择了相信温情,相信她并没有对挽纱图谋不轨,但事实摆在面前,除了去一趟南山苑验证,他也别无办法。
“罢了,咱们就走一趟南山苑吧,问个清楚明白。”周渊见咳嗽了两声,沉声道。
“我们自个儿去就行了,大少爷,你就别去了,虽然入了春,但夜风还是够凉的。”浣衣担忧道,手臂轻轻地虚拦在周渊见面前。
周渊见摆摆手,顺势拨开了浣衣的手臂,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反口问道:“如果我不去,你们确定能够得到老夫人的允许,在南山苑里行走?”
此言一出,浣衣也没了辩解之词。
老夫人是什么性子,大家都心知肚明,别说是她们区区几个少爷的贴身丫鬟,就是侯爷大晚上地亲自前去,说不定都捞不到一个好脸色呢。
“咦,周继礼怎么会在这儿?”刚准备走出合欢院,周渊见这才看见站在门边的周继礼,对于这个弟弟,他说不上亲厚,反而对他的一些品行甚是看不惯。
听出了主子话语中的不喜,浣衣急忙上前辩解道:“我在小花园碰见了他,他陪着我一块儿去了桐花苑查问,出来之后,我本想就此分别的,哪知二姨娘却发了话,说是让继礼少爷帮忙找找挽纱的下落……”
后面的话,浣衣没说了,但周渊见也知道——她一个丫鬟,是没法拒绝主子的要求。
“他既然要来帮忙,那就随他吧,不过咱们自己心知肚明,不要指望他即可。走吧,去南山苑看看。”
说罢,周渊见接过碧梧递来的一件厚实的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将周继礼直接视为了空气,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往南山苑的方向去。
在周渊见面前,周继礼这个弟弟一直是低眉顺眼的,但却难保他的心里不是在咒骂这个光芒万丈的哥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南山苑走去,想不惊动人,都不可能了。
刚刚走进南山苑,碧云就迎了出来,兜头一看是周渊见,身后还跟着周继礼,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老夫人喜静,又因为她好吃斋念佛,因此入夜之后,整个南山苑都是一片寂静,只有佛堂那边才亮着寥寥几盏灯火。
只是今日,南山苑一反常态地灯火通明,众人只是站在大门口,就看见了院子里头人影穿梭,往来不断。
“碧云,南山苑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周渊见担心老夫人,便先撇下了挽纱一事,问道。
碧云面露焦急之色,烦躁地一跺脚,嘴上忙不迭地应道:“哎哟,大少爷你来了可就好,赶紧去劝劝老夫人啊,她正在怄气呢。诶,你来就来吧,怎么带了这么多人啊?”
周渊见狐疑了,在这偌大的威宁侯府中,难道还有胆敢惹老夫人不快?
“到底是何人惹了老夫人?实不相瞒,我这回来南山苑是找人的,我院子里的挽纱不见了。”一听合欢院有人不见了,碧云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嘀嘀咕咕道:“南山苑才刚丢了个温情,怎么合欢院也不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