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也不知是不是有小丫鬟躲在旁边,将四大丫鬟们交谈的内容传了出去,一时间风声四起。
关于温情的部分,则在侯府中越传越神奇,再加上几个姨娘对她那些美容养颜东西的推崇,几乎天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主子登门合欢院,目的直指温情。
“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他什么地位,居然敢上我合欢院来要人!”周渊见本就身子不好,一连数日接待了好些上门讨要温情的侯府大大小小的主子,与他们虚以委蛇,不多时便开始头疼起来。
虽然最近周渊见的态度有变,但紫桐在少爷面前,仍是那个护主的爆竹脾气。
“不就是一个温情嘛,谁爱要谁要去,少爷,你何必为自己徒增烦恼呢。不然,再有上门来讨人的,你索性不理,让我挥舞棒子把人赶出去。少爷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岂能因为一个小丫鬟而气坏了身子。”紫桐心疼极了,提到温情的时候,贝齿狠狠地咬了一下唇,沁出星星点点的血丝来。
周渊见估计也是被烦的有些发怒了,任由浣衣为他温柔地揉着额角,恶狠狠地道:“下次再有人来讨温情,不要顾忌面子,三下五除二打了出去,出了什么事,自有少爷给你们顶着。”
得了周渊见的允诺,最高兴的当属紫桐,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重新得到重用的希望。
“阿见,奶奶你也要叫人打出去吗?”
一个饱经沧桑的声音缓缓自门口响起,却让屋子里的所有人不由在瞬间打了个寒颤。
“奶奶……”正闭眼享受浣衣温柔服务的周渊见,倏然睁开眼睛,一个箭步奔到了门口。
门口,一个苍老的妇人被人扶着,她穿着华丽,身上金簪子玉镯子银环子,一个都不少,只是看上去已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脸上皱纹颇多。
“奶奶,您怎么亲自来了啊,有什么事直接叫人来唤我就好了。”
周渊见小心翼翼地从侍从手里接过奶奶,缓缓地扶着老人进屋,将自己常坐的大宽椅子让了出来。
“唉,奶奶虽然老了,腿脚不是特别灵便,但来看看孙儿,这点力气还是有的。”老夫人伸出干枯的手,覆上周渊见扶住自己的手。
老人的手心有些粗糙,覆在手背上,隐隐约约有些摩擦,触感微凉。
周渊见在面对老夫人的时候,将身上的戾气完完全全收敛了,乖巧地认错:“是孙儿不好,本该孙儿来看奶奶的,哪能劳烦奶奶呢。”
听了孙儿的话,老夫人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显然极为开心,只是目光一扫屋子周围,瞬间又冷了下来。
从老夫人踏进屋子里起,四个大丫鬟便规规矩矩地挺直了脊背,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在威宁侯府,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不是老爷,更不是夫人,而是老夫人。
老爷是个孝子,对于老夫人的话,几乎从不违背,而夫人似乎看淡了世事,长年累月地待在佛堂里吃斋念经。
“这几个丫鬟伺候你,可还好?”老夫人一句简短的问话,却让浣衣几个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周渊见轻轻地替老夫人捏着肩,瞄了一眼四个如临大敌的丫鬟,温言宽慰:“奶奶放心好了,有她们四个照顾孙儿,甚好!”
老夫人似乎格外看不惯紫桐,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须臾,而后才缓缓移开:“她们如果伺候不好你,你尽管开口,没道理要你一个主子忍着,知道吗?”
“知道啦,奶奶,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你别老当我小孩子行不行。”周渊见腻着老夫人,逗得她开心不已。
在偌大的侯府中,老夫人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不待见的模样,搞得大家心神惶惶,唯有少爷还能得几分笑脸。
一面应付着老夫人,周渊见一面向四个丫鬟们递了个眼神,似乎在说,我在老夫人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之后记得感谢我。
寒暄了一番,老夫人总算是道出了此番来意:“这几日,侯府中传的沸沸扬扬,说你的合欢院出了个了不得的丫鬟,可有此事?”
老夫人问的清清淡淡,似乎是随口一提,但听在周渊见耳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奶奶,下人嚼舌头的事儿,能有几分真?孙儿这里的确是是有个叫温情的丫头,不过略微聪明伶俐几分,哪里有传言说的那么厉害啊。”
周渊见笑言道,心里却在腹诽,这丫头可真是个招事儿的主。“这年头,聪明伶俐的丫鬟也难找啊,奶奶身边正好缺个可心的人儿,不如,奶奶也向你讨个人情,得了她去,怎么样?”老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孙儿,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