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有什么准备啊,待押送官银的车队经过这谷底之时,我们一群兄弟伙骑着马冲下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就是了。”
说罢,杜琨手一扬,就将手里的酒囊抛给了任建的方向,任建仍是骑在马背上,赶忙伸出手去接,手臂短了一点,只能眼睁睁看着酒囊往下掉落。
幸而任建的旁边是一个人高马大手也长的大汉,长手一捞,便将酒囊轻而易举救了起来。
此景,惹来一阵哄笑,任建也不好意思地白了脸,挠挠后脑勺。
“任建,你的功夫真该练练了。”杜琨也笑道,大约三四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任建,两人一同奋斗到现在,把清风寨建设的有声有色,任建也忙中偷闲跟他学了两手功夫,但只能算皮毛而已。
有感于这一群兄弟的深厚感情,温情也不由笑起来,看见美的东西,总是令人如沐春风。
只是那美好的笑靥被敏感多疑的任健看在眼里,却只会联想到她应该也是在嘲笑自己吧,隐藏的一股恨意再度出现。
天边一颗启明星越升越高,月色也渐次稀薄,隐隐有天亮的趋势,但押送官银的车队还是没到。
“杜琨,你们就这样冲杀下山与人硬拼,有几分胜算?”温情的脸色也越来越严肃,若说之前清风寨的这群土匪们还可以趁着夜色,车队难以发现他们的踪迹,来打一个埋伏战,这会儿天色已经开始亮起来,恐怕再难偷袭,不由责怪道,“你们之前打劫楚轩那一次都知道借用石块攻击的威力,这回怎么就不晓得好好部署一番呢?”
杜琨摸摸头,呵呵一笑,有点像一个打碎了碗正被娘亲责骂的小孩子:“这不是除夕夜么,兄弟们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去了,谁还有空去部署什么啊……可是我们又放出话去了,说好了这回要劫官银的,若是说话不算数,传出去了之后别寨的土匪们又怎会服我们呢!”
温情狠狠地一跺脚,她算是看出来了,以杜琨为首的这一群土匪们都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冲动分子,想来能够壮大清风寨靠的不过是他们的凶猛好战吧,什么谋略策划,完全都不懂。
“你们啊你们,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温情啐了他一口,却悲哀的发现,杜琨还乐在其中,一点儿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杜琨同兄弟们在一起的傻乐模样,温情又有些不忍心,心道,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老夫人,还是顺手帮杜琨一把吧。
真真是吃人的嘴软,用人的手软。
温情将正蹲在地上与兄弟们闲聊的杜琨一把扯了起来,悄声道:“我有个法子可以事半功倍。就用我之前变戏法那一套,变出烟花来,惊了车队的马之后你们再上,现在就将这部署传令下去吧。”
一听温情的法子,杜琨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劫官银是自己和兄弟们的决议,怎能让一个女子帮忙呢?
但是被温情那双秋水剪眸一瞪,他只觉得心都快融化了,哪里还能抵抗,巴巴地就去传令了。
天际已经显出一丝金光之时,押送官银的车队终于姗姗而来。
同之前商议的那般,温情先是召唤了小白帮忙,就在群马的前方蓦地腾起一阵烟花的幻象,并伴随一声声震天的巨响,将车队惊得乱成了一锅粥。
那烟花和巨响都只是幻象,小白不用现身,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办到。
车队的马受了惊,发狂一般地左突右冲,好几匹马还将背上骑着的人也摔了下来,狠狠地掼在地上,听着那些人的哀嚎声,大概身上有些地方已经骨折了。
温情不会武功,杜琨自然不敢带着她以身犯险,便将她留在半山腰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藏着,还顺便留给了她一把匕首护身,自己则骑着马带着兄弟们冲下山坡去,一马当先地冲入了厮杀之阵中。
平素土匪们也不会疏于练习,天天都会跟杜琨一同习武,因而清风寨的战斗水平不低,再加上车队受惊早就被冲散了队形,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组织好反击,简直就像是砧板上的肉,被清风寨这把利刃来回切割。
在这群嚣张跋扈的土匪群里,杜琨无疑是最抢眼的一个,骑在马上的他,仿佛是在表演杂技一般。
时而一跃而起站在马背上,一个回旋踢,将对方的脑袋一扫;时而脚尖点上马头,一个马踏飞燕,踩住旁边人的肩膀,一个扫堂腿,面前好几个人瞬间就倒了下去;时而又夹紧了马肚子,在人群中来回奔跑,挥舞着手上的大刀,仿佛是收割死亡的死神。
就在一刹那间,原本风姿绰约的“追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腿肚子一软,马身就往下坠去,连带着杜琨一个趔趄,也摔进了人群中。方才的一番横冲直撞,再加上天色已是大亮,对方早就认出了谁是这群土匪的头儿,此番见杜琨摔下马来,几乎全部的人都立刻调转了头去对付他,一时间情况万分危急,数十支长枪短剑向着杜琨的方向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