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敢确定了。
好半响,直到后背一软,抵上了柔软的床榻之后,叶清婉才回过神来,看着连锦瑟看向自己的关切眼神,心头一暖,怔怔地点头应道。“是。”
得到了叶清婉的应承,连锦瑟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目光一垂,看着叶清婉腿上那一片鲜红,立刻又将眉目皱的更紧。
“这是怎么回事?”连锦瑟看着叶清婉的眸子质问道。
“没事的,不过是一些小伤,养两天就会好了,长公主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叶清婉看着连锦瑟开口问道。
闻言,连锦瑟的眉头舒了舒,开口道。“我听说她从马上摔下来断了一只手,受了些皮外伤,不过现在太医已经帮她接上去了,好在她身子骨强壮,只要好生的在床上休息十天半个月,便没有大碍了,不过这一切,也是她罪有应得,父皇听说了这个消息,当即便气的下令将她禁足三个月了,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惩罚吧。”
叶清婉仔细的盯着连锦瑟的神色,却是心细如发的察觉到了他话语之中的一丝不忍。看来,五殿下对于连仙草,还是有些感情了。
垂下头来,小心翼翼的掩去眼中的失望,叶清婉笑道。“殿下若是担心,便去看望长公主吧,清婉不碍事的。”
虽然是在笑,可是那笑容之中的牵强,却是怎么看怎么勉强,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控诉。
见状,连锦瑟叹息一声,闭了闭眼,再度睁开之时,浑身气势骤然变得冷酷起来。
“达叔,去查明叶清婉离开之时是谁守卫,一干人等,全部重责二十大板!
将我卧居旁的那东南小院收拾出来,将叶氏的一众行李都拿过去,派重兵守卫,叶氏可直接对其任何一个进行指派。
以后长公主前来,若我不在,不必放行!”
一连串的命令吩咐下来,将两人都听的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连锦瑟。
这....这....这简直就是皇子妃才有的待遇啊,叶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姬妾姨娘啊,怎么能获此殊荣?
当即,老管家便急切的开口道。“殿下宅心仁厚是好事,可是如此厚待一个姨娘,怕是传出去会遭人所非议,有辱殿下的声名,还望殿下三思而行!”
叶清婉也是望着他,神色复杂的望着他,放在身侧的手,缓缓地,缓缓地,握紧,圆润的指甲刺进了掌心,她都恍然未觉。
她似乎低估了连锦瑟对她的重视了。
她本以为,在连仙草和她自己之前,连锦瑟是会偏袒连仙草的,这种偏袒无关于事实和真相,而是一种血缘关系的牵引。
因而,她这才用这种拙劣的法子,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报复连仙草。
本以为,连锦瑟会安慰自己一番再警告自己,以后尽量避开连仙草,可是她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不但要追究今日所有人的责任,还将她的居所与他放在一起,派下重兵把守,这除了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之外,还宣告了所有人,她在他眼底的重要性,无形之中,便让人觉得,她这个小小的姨娘,很受重视!不是好欺负的!
这一切都出乎了叶清婉的意料之外,可更让她讶异的,却是连锦瑟的的那一句话来。
若我不在,不必放行!
这句话,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得罪了连仙草。
为了她一个孤苦无依地妇人而得罪了嚣张跋扈的长公主。
这是叶清婉想都不敢想的。
她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冷峻模样,看着他那真实存在着的,对待她的关切。鼻头一酸,泪水竟是忍不住的凝结于眸.......
连锦瑟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看着老管家,开口争辩道。
“她只不过是一个妇人,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我既然准备收留她,若是连最基本的安全都给不了她?我还算是什么男人?还算是什么皇子?达叔,就这样吩咐下去吧。”
“......是。”看着眼前这个由自己一手带大的男人,老管家沉默半响,还是开口应道。
眼见着老管家离开,连锦瑟这才恢复了平常的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看向叶清婉。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是有些惊讶了。
“好端端地,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