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碗粥,穆斯年又将药给她喂下。
随后,起身便要离开。
温沫察觉他的动作,她猛地睁开眼,抬手拉住他的手腕。
“穆总,你要走了吗?”
穆斯年动作一顿,看她虚弱的模样,轻声安慰道:“不走。”
闻言,温沫才松开手,缩回自己的被窝。
穆斯年将外套脱下,搭在自己的臂弯上,再抬眼过来时,温沫依旧在看着他。
“睡吧,我不走。”
看着他走到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温沫这才安心地闭上眼。
几分钟后,房间就响起了温沫均匀的呼吸声。
良久,床上的人又莫名惊醒,抬头看了眼沙发的方向,见穆斯年依旧坐在那,又沉沉地睡了回去。
他只是坐在那,就能让她感觉到那强烈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对温沫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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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三十分钟,穆斯年就要去探探温沫的额头,正午临近,穆斯年让沈凌舟将他的笔记本送了过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穆斯年打开,沈凌舟将笔记本递给他。
“穆斯年,怎么了这是,自个儿不会去拿电脑?”
穆斯年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平淡地说道:“照顾病人。”
沈凌舟往温沫家里探了眼,立马就被穆斯年挡住。
“切,你不让我看我也知道是谁家。”
“你该走了。”
说着,穆斯年退回公寓里,砰的一声关上门,留下沈凌舟在门外直叹息。
交友需谨慎啊。
临近傍晚,暮光熹微,温沫才悠悠醒来,她睡眼朦胧地向四周望去。
房间很暗,只有角落落地灯的灯光十分惹眼。
温沫撑起身子,朝那看去。
只见穆斯年正捧着笔记本在上面敲敲打打,面无表情,十分专注,甚至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
心底有条暖流在缓缓流过,温暖着温沫的全身。
他没有食言,他一直都在这儿。
温沫觉得她的确应该考虑一下她妈妈的建议,是不是真的要找个人照顾她了。
穆斯年的身子向前微倾,左腿搭在右腿上,瞧他这浑然天成的矜贵模样,温沫突然觉得人与人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有些人翘二郎腿点儿啷当,他跷二郎腿倒是优雅万分。
半晌,他抬起头,见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淡声道:“醒了?”
温沫点头,“嗯。”
“醒了就走吧。”
说着穆斯年将笔记本放在沙发上,起身将房间里的大灯打开。
房间里突然亮起来,让温沫还有些不能适应,她抬手遮了遮眼睛。
再睁开眼时,穆斯年已经站床边看着她了。
温沫有些懵,“去哪?”
“去吃饭,我去客厅等你。”
说着,他转身出门,像是想到什么他又回头说道:“多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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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年驾车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暮色也被浓浓的夜色所吞噬,如果不是知道穆斯年是正人君子的话,温沫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要把她拉进这黑不拉几的地方给卖了。
还是说,穆斯年想和她来一个二人“私密”约会?
最后,车子在一家十分隐蔽的小院前停下了。
穆斯年解开安全带,打开门正要下车,见温沫呆坐在车上,盯着前方若有所思。
他轻嗤一声,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语气颇为无奈。
“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下车了。”
话落,穆斯年径直打开车门下车。
听见驾驶座传来的关门声,温沫这才倏然回神,解开安全下车。
两人走进一个小院,院子里种着些花花草草,栅栏和树枝上都缠绕着彩色的灯光,不远处的房子亮着暖色的灯光。
打开门,温沫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没想到,在沪都这样的国际都市,还会有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老沪都风格保存这么好的地方。
自温沫有记忆起,她也就在她外婆家见过类似这样风格的装饰。
干净又温馨,让人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穆斯年带着温沫在一张木桌前坐下,等了半晌后,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见到两人他也是微微一愣,穆斯年听到响动,转过头来。
男子看着穆斯年的脸,像是在辨认般,片刻,他立马扬起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哎呦!这是小年啊!”
穆斯年站起身,点了点头,“王伯,好久不见。”
温沫见状也立马站起身,跟着穆斯年喊了声:“王伯。”
听见温沫的声音,王伯这才笑眯眯地越过穆斯年看向他身后的温沫。
随后又看着穆斯年,“小年,这是?”
穆斯年微微侧身,“我秘书,温沫。”
王伯点点头,笑道“闺女长得真漂亮啊。”
温沫微微鞠躬,脸上扬起一个笑容,说道:“谢谢王伯。”
“小年你这么些年没来王伯家吃饭了,今儿个王伯要给你好好露一手啊。”
“清淡些就好,”穆斯年侧头看了眼温沫,“她生病才刚好。”
闻言,王伯又看了看温沫。
老一辈人总是爱研究面相一类的东西,王伯自然不例外。
瞧温沫这面相,王伯心里也是对穆斯年的眼光肯定了不少,都把人带到他这里来了,他可是个明眼人,说什么秘书啊,都是表面的而已。
这闺女,五官生得柔和,脸型线条柔畅,耳垂厚薄适中,是一副宜室宜家的面相。
特别是,这闺女一笑起来,和小年也真是有夫妻相。
十多分钟后,王伯就端上来几盘热乎乎的小菜。
菜上齐,王伯就站在两人旁边,用围身裙擦着手上的水渍,笑道:“闺女,你刚刚来的时候是不是被这暗乎乎的小巷吓到啦?”
温沫口中的粥咽下,想到刚刚自己在车上的胡思乱相,她浅浅一笑,抬眼说道:“是有一点啦,哈哈哈。”
王伯摆摆手,“那是有些暗了,公告说后天就会来修整这些路灯的。”
温沫点点头,“这样子,那您走夜路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哦。”
“好,闺女,你不知道吧,原来这附近有几所小学和中学。小年那会儿就在这附近读书,他爸爸工作忙,就经常把这孩子送到我这里,有时候一日三餐都在我这吃,后来这孩子上了高中后,就被他爸爸送去国外了,想来也是十多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