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琴这次想自己先离开,不想在体会送人的滋味,陈天戈答应了,他无所谓多待还是少待几天。
党琴她们这一组人,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规定的工作,然后就回港岛了。陈天戈真的送到了机场。
“老弟,怎么样?陪老哥在这边住一段?”
“忒热!我还是回道观吧。”
“老弟,你不是真要回去当道士吧?”
“奇怪吗?我本来就是个道士。”
这就没法往下说了,他真是道士,大伙儿都知道。问题是谁见过有几十上百亿资产的道士?陈天戈就是。
崔宝庆要给陈天戈买到太原的软卧,他拒绝了。没必要那样赶路,溜溜哒哒的往回返呗,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转,多好。
陈天戈主要还是没确定回不回道观。
十年了,他当初下山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道观要被开发了,整个北武当山都成了旅游区,道观也在所难免。
他现在回去……那地方还能是静心修行的地方吗?况且,陈天戈并不太乐意再回去做道士,他还是对俗世有些留恋,特别留恋市井的味道。
过了黄河,上了太行山,气温一下子就降下来了。虽然还是盛夏,可在这里绝不会让你感到闷热,湿热和燥热。
这小城市还行,不大,挺干净,车辆不多,街道也不逼仄。有北方的厚重,又带着南方的婉约,像个文静的少女。她叫长治。
陈天戈从长途汽车站下来,到处是拽着他住店的中年妇女,还时不时的低声告诉他:不住店也可以去玩玩,都是妹子……
我嘞个去!虽然是接近大婶了,陈天戈还是被抛过来媚眼搅和的心乱了。
幸亏在车上问过了,国营的宾馆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这小城市现在还没有五星级的酒店,能评上星级的也就国营的宾馆。
设施还行,马马虎虎能说的过去。
买房子送户口……这是什么操作?陈天戈随意的翻看房间里的黄页,最醒目的就是这种广告。
若是可能,在这样的小城里定居或许是最合适的选择。
离郑州很近,二百来公里,离北武当山也不是很远。又没有大城市的急迫,不温不火的氛围……关键是透过房间的窗户就能看到山,应该很适合锻炼。
城市不大,不存在搞不清楚方向的问题。一大早,陈天戈就瞅着山的方向去了,还真不远。
山脚下都还是低矮的民房,挂着乱七八糟的招牌,从修车补胎到寿衣花圈的都有……
山路很窄,仅够两三个人错开身子。早上六点多,根本没个人影,这真是陈天戈希望的。
从山上返回来,沿路就在路边摊吃了早餐,陈天戈就跑去了那个买房子送户口的楼盘。
房屋货币化没几年,这还是长治最新最早的楼盘。砖混结构,六层楼,最下面一层是商铺……也出售。
买房子搭户口是真的。既然相中了这小城,陈天戈到也没犹豫。
上午时间,先是开了账户,把杜仲浦和赵锦成给的支票存进去。下午就买了房,还有楼下整一排的商铺……做个包租公,足够自己混吃等死了。
从离石到北武当山,最多的车就是旅行团的。陈天戈不想在这大热天的等到下午,花不了几个钱,就直接报了个一日游的团。
这已经是在长治买了房一周以后,陈天戈带着准迁证回来了,应该说是回来了,这是他长成人的地方。
“小姐,我真是真武观的道士。不用买票的。”
“谁是小姐?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拿个假道士证就想能混?门都没有!”
“谁见过真武观道士做旅游团的车回山了?你要真是道士,景区门口都不用买票……少装蒜,六十,拿钱!”
我是回家……进家门居然得买票?既然已经来到北武当山了,陈天戈还真不愁回到道观。
这导游,姑且叫导游吧,仿佛知道陈天戈要跑似的,一把抱住陈天戈的腰……
“逃票了……逃票了……这个贼汉要逃票了……”
我尼玛!陈天戈随便抖抖身子就能把这泼妇摔出去,他能这样做吗?不能呀!当着真武大帝的面,陈天戈真做不出这事来。
丢给这泼妇一百块……尼玛!连零钱都不找了?甚至也不管自己去哪了。
她清楚自己是真道士!这……这特么算怎样一回事?自己一个千门传承人,居然被一村妇给诈了!不知道师伯听说会怎样笑话他。
师伯没了,也羽化了。
陈天戈没先去道观,而是先来了后山的翠羽谷,看到了师父坟头旁边的师伯,坟头上都长满了杂草。
没有工具,陈天戈就用指刀把荒草割干净了。
心里有些埋怨元空,好歹也派人捯饬捯饬坟头呀!这算怎样一回事?
“师父,您安魂吧!弟子找到二叔三叔的下落了,只是……只是二叔没了……”
“不说那些不好的。师父,他们都很好,那个三叔把祖师爷留的家当做成家业了。规模很大……”
“弟子没法完成保全性命的托付,但是保全情义的事儿,弟子尽力了,保全家当……就留给三叔了。”
……
陈天戈一直絮叨到傍晚,等所谓的景点都歇业了,才从道观后面的台阶上去。
自己的斋堂还在,元空也没做的太过,没有把斋堂做成住宿。屋子应该是常被打扫的,没有多少灰尘,还算干净。在翠羽谷的那点怨气多少消了点。
陈天戈还是不想去找元空,看见那台老钢琴还在,就坐在那儿开始弹奏起来……音不是太准了……
“元成?”
“师兄,是我。”
“哈哈哈哈,师弟回来了,回来了好,回来了好。现在咱们道观可不是以前能比的……”
陈天戈听着元空嘚不嘚嘚不嘚说收入就烦。
“师兄,我一天没吃饭了。”
还不如捱过去呢……到了饭桌上,陈天戈看着这满满当当精致的素席……真不如捱一天饿心里痛快。
没了早先的味道,也不再是早先的道观,没了往日的道韵,也不再是原来的道心。
算了,反正自己也是要离开了,随他们折腾吧,总不至于把玄天真武大殿给拆散了。
“师兄,翠羽谷那些坟头上的杂草,如果可能你派人收拾收拾,别让师父师伯在地下不安身!”
陈天戈临睡前的一句话,直接像扇了元空一巴掌,他还不能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