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散步到追水一中,去门口的吾饮良品买了奶茶喝,老板娘做的原味奶茶很好喝,可是多多没喝过,这是第一次喝奶茶,心里只觉得好喝,嘴上没有多说什么。一路走去超市,买了牙刷毛巾之类的洗漱用品就回家了。
散完步回家以后已经将近十点了,小舅已经洗漱好在客厅看电视了。
北北让陈朵朵先去洗澡。很多年没来小舅家,一切都还不习惯,拿了浴巾陈朵朵就进了卫生间,牙刷牙杯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个人静下来还是很窘迫,毕竟不是自己的家,那个时候的陈朵朵根本就不敢想以后会怎么样。
陈朵朵洗完澡以后出来就直接去了北北的卧室,小舅家两室一厅,小舅睡大卧,陈漪和陈北北睡小卧,眼下陈漪在外地上大学,陈朵朵自然跟北北一起睡。走进卧室北北已经在床上铺好了两床被子了,一米八的床,两个人睡一点也不挤。陈北北是个爱磨叽的人,做什么事都非得把时间浪费到最后一刻才肯去完成,小舅已经在外面喊了好几声让北北去洗澡了,然而陈北北一心收拾自己的房间,根本理都不理。
陈北北的房间并不乱,只是小东西很多,摆放的不整齐,显得杂乱无章,她所谓的收拾就是把七七八八的东西都拿出来调试调试,摆弄摆弄,然后再摆放整齐,尽量不去把她那些小宝贝们儿弄乱就好了。
朵朵一边看她收拾一边陪她说话,“北北,咱们明天去哪玩?”
“你想去哪?嗯,就是,家里那些地方你还记得多少?”陈北北并不提朵朵消失的那几年,以免两个人都尴尬,也不会去探寻个究竟,表姐朵朵于她不仅仅是亲戚关系,更多的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之情,小时候陈北北被人欺负总是朵朵第一个跳出来替她打抱不平。
“我也不知道,好久没来追水了,不知道去哪......”
“那我明天带你去街上转转,明天问我爸要钱,咱俩去买衣服去。”
“好啊,你快别收拾了,先去洗澡吧”
“不去,我爸天天那么烦人,我明天又不上课,非让我现在就洗澡!”
“......,那好吧,那你先收拾东西。”
“你啊,我总觉得你变了,不爱说话了,我都不太敢跟你说话。”陈北北打心眼里心疼这个只比自己大九天的表姐,虽然她一个孩子也不知道什么,向来家里有什么事,大人们都从来不跟小辈们说,特别是在三姨面前,更是连问都不能问,一问就要挨怪。而表姐陈朵朵家里发生的事,不光三姨不愿意提,就连爷爷在世的时候也是一听自己小女儿家里的事就气的吃不下饭。从大人们偶尔的谈话中也能听出点什么,可听来的也不是全部,只是在提起表姐朵朵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愁云满面外加唉声叹气的。她觉得表姐变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不知道怎么搭话,她比朵朵更急促。相比表姐这个称呼,朵朵更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好朋友中最重要的一个。
“没有啊,我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啊,没什么变化。”而朵朵这几年已经听了太多这种说她变了的话,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左不过是说她不如小时候活泼了,小时候骄傲的像个小太阳,皮肤雪白,眼睛有神,天天脸上挂着笑,跟人见面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笑脸洋溢很久了,走到哪都是被人宠到哪的,大人们也爱逗她。可这几年听得最多的是说他变的像个木人,身边各种人对她投来的也都是担心以及怜惜的目光,那些人从不顾及自己这种赤裸裸的怜惜目光看的陈朵朵有多不自在,也不会有人是真的关心她,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哪里会有人真的关心,就连自己父母也就仅仅是那个样子,已经没什么好指望的了。
“反正现在我家就是你家,你别想那么多了,以后星期天你就来这,顺便接我放学,我还能有人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快去洗澡吧,洗完再说,收拾半天了什么都没收拾好。”朵朵知道陈北北真心待她好,可是感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催着她快去洗澡避免马上就要发生的尴尬。
北北去卫生间去了,路过客厅还被自己爸爸骂了句“鬼妮子!天天都这么晚才去洗澡,也不看看啥时候了,热水器开着不费电啊!”
然而陈北北看都不看他一眼,赶紧进去卫生间又关上门,她不愿意跟自己暴躁的父亲吵架,反正天天都这么烦人,她都已经习惯了。
朵朵在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无比羡慕北北,尽管北北的妈妈生下她三个月后就跟小舅离婚了,可北北打小在姥爷姥姥身边长大的,姥爷没有孙子,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孙女,手把手的教她写毛笔字,这是小一辈中的唯一,谁也不曾获此疼爱。姥爷的毛笔字是追水县里出了名的好,每年腊月政府家属院里都有人来找姥爷写对联,姥爷也慷慨挥笔,字迹苍劲有力,清风傲骨。可是陈北北果真是被宠大的孩子,老爷的毛笔字她一点真传也没继承,学的时候不好好学,到了上小学作业一多就写不好字了,不过尚且看得过去,最起码一笔一划而且工整,倒是朵朵的字潦草敷衍,圆珠笔滑的快,她的字一般没有几个人认识。
想到这朵朵又开始自己一个人难受,少女的内心很敏感,什么事都会对她造成冲击,明明这是人家父女相处的常态,可在朵朵眼里,即便小舅是在骂陈北北,她也仍然觉得那是爱的关心,因为自己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骂过自己了,她感觉得到霍彦廷对她的愧疚,却不知该如何化解这远距离的父女之情,她和霍彦廷都心照不宣的从不提起自己曾经被扔掉的事实,可是两个人都在煎熬着,没有人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