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子羽在朝阳峰上建起了一间小屋,古朴别致,推开进去之后,只有一些简单的木桌藤椅。
钟离子羽神色古怪的看了叶白一眼,幽幽道:“叶白,老夫待你如何?”
叶白一怔,想起他对自己往日的遵遵教导和刚才的出手维护,脱口而出道:“情同父子。”
钟离子羽欣然点头道:“很好,跪下吧!”
“啊?”
叶白愕然,什么意思?
钟离子羽淡淡道:“你我虽然情同父子,但毕竟是师叔侄的关系,光凭这点关系,还不够让老夫为你去求那个人,老夫无徒无子,又不能收你做徒弟,你便给我做个义子吧。”
叶白微微犹豫了一下,拜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道:“拜见义父!”
“好,好!”
钟离子羽受了他的大礼,连声叫好,双手将他扶起,见叶白眉头有些纠结,笑骂道:“不要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好象老夫逼你似的,等你以后知道老夫为了解除你的禁制,付出的代价,你就知道,这声义父,叫的不冤。”
叶白讪讪一笑,他对钟离子羽自然没有什么排斥之意,只是这件事情,突如其来,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叶白奇道:“义父,这个人究竟是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声义父叫的极其自然,没有丝毫别扭,钟离子羽听的胸中激荡,老怀大慰,招呼他坐下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嘱托你,以后若是见到一个叫柳千黛的女人,帮我告诉他一声,钟离错了。”
叶白连忙点头,这件事情,他一直记在心上,但始终没有遇到过这个女人。
“义父见谅,我一直没有碰到她。”
“我知道,此事不怪你。”
钟离子羽神采飞扬的脸庞,渐渐暗淡下去,回忆道:“我们这一辈师兄弟中,最出类拔萃的,共有十人,除了我们九人之外,还有十师妹柳千黛。她的资质极高,比起白衣师兄和月龙师兄也毫不逊色,加上她的性子刚烈,被外人称做符门女帝。”
叶白无声静听。
钟离子羽接着道:“她在修炼,符道和禁制上都有极深的造诣,人也长的非常漂亮,极受我们几个师兄弟的爱慕,我曾经十分热烈的追求过她。”
钟离子羽目现柔情,脸色微微有些红润。
“不过她最终选择了白衣师兄,二人合籍双修,做了一对恩爱眷侣,其他师兄弟们自然退去了,但只有一个人还不死心,心中嫉恨交加。”
叶白微微看了他一眼。
“你该猜到了,那个人就是我!”
钟离子羽咬了咬嘴唇,目光愧疚道:“有一天,我趁着他们两人不在山上,偷走了他们的孩子……”
叶白身躯一震,不敢置信,潇洒孤傲的钟离子羽,当初也曾做出这种卑鄙龌龊之事吗?
钟离子羽深深抽了一口气,双手掩面,声音无力道:“叶白,我当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想要报复他们,但是我真的没想杀那个孩子的……”
叶白震惊道:“那个孩子……死了吗?”
钟离子羽缓缓点了点头道:“偷走孩子之后,我走了很远的地方,在路上遇上了一个强敌,和他动起手来,那个孩子在我们打斗的时候,不小心卷进了元气当中,死了。”
叶白心生波澜,恍然大悟,难怪众人钟离子羽的态度那样古怪,换成任何人恐怕都不会原谅他。
钟离子羽接着道:“这件事情捅出去之后,白衣师兄和千黛都暴怒异常,欲杀我而后快,是你的老师月龙道人,劝阻了白衣师兄,拼命将我保了下来,但是千黛始终不肯原谅我,后来更和白衣师兄翻了脸,一怒之下,离开了太乙门,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叶白眉头微皱,这种老辈之间的恩怨,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钟离子羽渐渐平静下来,望向叶白唏嘘道:“你去吧,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出发去见她,此行也不全是为了你,也是我的一场自我救赎,我逃避了上百年,终究还是要去面对。”
叶白心中一紧,此去钟离子羽只怕有性命之忧。
“义父,也许其他门派中,也有禁制高手,未必一定要去找千黛师姑。”
钟离子羽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笑道:“岂只是有,连我都知道几个,白衣师兄这么安排,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让我去了结了这段宿怨,叶白,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躲不了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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