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拉一直认为,一个强者是应该冷酷、无情,不为一切所动的,任何时候都不能露出丝毫软弱,所以自从五岁后,辛德拉就没有再流过泪。同样,她认为一个强者是不需要朋友,因为会需求朋友的人,都是不够强需要别人帮助的家伙,“需求”一词,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强者的字典里。所以辛德拉自小开始,就不愿意和任何人交往,更别说交心了,别人在她眼中,只是一个类似风景一样的存在,不论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她的心志,更不会让她产生动摇——辛德拉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了这样的人了。
然而,听着翌用平静的语气催促着离开,望着这个本应和自己有过节的家伙眼中的温柔和视死如归,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出发以来的一幕幕如同过电影般在辛德拉的脑海中掠过,一股暖流从心底间流淌,温暖而又痛苦。辛德拉不敢相信,只是短短的一日相处,这两个无极门剑士就已经在自己心底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她们宛如两个姐姐一样,给予了从小失去亲人关怀的辛德拉家人的温暖。特别是那个叫翌的家伙,虽然让人讨厌,但是在相处中,辛德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不想和她们分开,不想离开她们。
这种心情在辛德拉的心中悄悄酝酿,本来如果就这样一路无事,或许辛德拉自己也不会察觉到,但是突如其来的兽潮袭击,以及让人措手不及的生离死别局面,让辛德拉心中的感情如同缺了口的堤坝一样喷涌而出,化作两行清泪从眼角徐徐流下,收都收不住。
翌望着平日高傲无比的女孩忽然间成了一个泪人,本来平静的心也被撩拨了起来,但是毕竟他有三世的经历,说句不好听的死都死过三次了,所以很快就将感情压下,换成一张严肃的神情对辛德拉喝道:“好啦,别婆婆妈妈了,你这样还算是一个强者吗?赶紧收起那可笑的眼泪给我走,等你恢复魔力之后,你再来为我们报仇吧!赶紧走!”
辛德拉还想说什么,突然翌听见阿尔法大喊:“小翌,小心!”
翌想都不想,立马抱着辛德拉就往旁边一闪,片刻之后,一只巨兽出现在两人刚才所站的地方。翌抬头环顾四周,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只是短短的几分钟,防线就已经被兽潮所击垮,狩猎队们人人各自为战,根本无暇顾及旁人。失去阵型的庇护,人类在单打独斗中根本战胜不了凶悍的魔兽,很快就有成片的人倒下在魔兽的利齿之中,即使是阿尔法在这股已经失去控制的兽潮中也只能做到勉力自保。
望着已经崩溃了的局面,翌知道大势而去,他一手护住已经只能发出照明术的辛德拉,一面奋力地向阿尔法靠拢,成群的野兽越过了他们往前方车队追去,翌也已经顾不到了,只能祈祷车队能尽快逃到洛水城了。
“小心!”辛德拉一声低呼,翌错身一低头,以毫厘之差躲过了一只魔兽的攻击,经过半小时多的奋力厮杀,兽潮前锋的普通野兽已经把消灭大半,如今众人面对的是从大山深处出来,比野兽更加强大的魔兽。
放在平时,翌面对一只魔兽都要拿出十成十的实力才能战胜,更不要说如今在带着一个累赘的情况下和成群的魔兽对战了,凌厉的长剑几乎不进攻,只是勉力防守,翌带着辛德拉在兽群中左冲右突,奋力想找到一条杀出去的路。然而出口又岂能如此轻易的找到呢?翌冲了半天都没法突出去,反而在身体增添了十数个伤口,虽然都尽量避开了要害,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失血越来越严重,情况又不允许他施展冥想疗伤,情况可以说是十分危急。
就在所有人都即将放弃希望的时候,突然一阵急速的呼啸声从远方传来,仿佛利箭飞驰时的破风声,辛德拉扭头望向身后车队消失的那个方向——风声是从那里传来的。然后,辛德拉就看到了一个此生难忘的景象,魔兽在飞。
魔兽虽然称为魔兽,但是它们不会魔法,而飞禽类极少称为魔兽的,所以换句话说,魔兽是不会飞的,但是辛德拉此刻就看到那些突破了防线往前方而去的魔兽齐齐飞上了天空。所有飞上半空的魔兽无一不发出惊恐的叫声,显然它们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飞了,明明自己是没有翅膀的。不等它们考究好、或者说不等它们享受一下飞翔的乐趣,空中旅行就结束了,所有魔兽齐刷刷的掉回地上,而且遗憾的是,由于从未有过飞行的经历,所以魔兽们也没有降落的经历,因此无一不摔的手脚骨折,一条命去了一半。
还活着的人类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唯独眼尖的翌注意到有一个人趁着刚才的野兽升天奇观闯入了战场,一把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日本制式刀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形,急速的呼啸声再次响起,剑客四周三头魔兽应声倒下,奇怪的是,第三只魔兽明明处在对方刀锋之外,然而它也惨叫着倒下,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剑打倒了一般。
“刚才,他的剑似乎………”翌的目光停留在对方的剑刃上,诺有所思。
陌生剑客冲入战场后,宛如一个幽灵一般在野兽之中穿梭,手中的长剑宛如死神一般不断收割着生命,仅仅几个来回,就有十几只魔兽被砍杀,干净利落的让同样的剑士的翌和阿尔法目瞪口呆。
可惜魔兽并没有因为人类加入了一个高手而停止攻击,不断有野兽前赴后继的冲上来,仅凭陌生剑客一人,也依然无法阻挡这股洪流,许多人已经失去了战意,世间最令人痛苦的事情不就是给予希望然后又将其夺走了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生还无望的时候,陌生剑客却做了一个举动,只见他穿梭到防线的最前方,猛然收刀归鞘,接着“喝!”的一声,刀以更快的速度往前一挥,一道风墙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嗜血的魔兽没有将这道几乎透明的风墙放在眼内,依旧往前突进,就在它们接触到风墙的那瞬间,所有野兽无一不发出惨叫声,只见它们脸上鲜血淋漓,全都是被凛冽的风所割伤的,而那些收势不住冲过了风墙的魔兽则伤的更重,全身无不是被割得鲜血淋漓。
魔兽凶残无脑,但还不至于连危险都分不清,在几个“先烈”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魔兽们没有一只敢再以身试犯。汹涌无比的兽潮,竟然被一道细细的风墙所阻挡,所有人都呆了。
就在这时,神秘的剑客回过头来,对还存活着的狩猎队员们道:“诸位请快离开,这里交给我们来吧!”
我们?众人疑惑,这时,只听见一阵猎猎风声和一阵阵惨叫声,不知何时,一批身穿兰色剑袍的剑士正整齐的站在战场中,手中刀剑滴着鲜血,旁边是倒下的魔兽。
就连翌和阿尔法都没有看清,这群剑士什么时候来的,并且短短时间内击杀风墙内所有魔兽。即使是无极门内门精英弟子前来,估计不过如此吧。
剑士们分开几个人帮忙搀扶那些受伤的狩猎队员离开,其余则一字排开,站在那个制造出风墙的剑士身后,严阵以待,准备接下来即将来临的苦战。
“两位小姐,请离开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一名剑士走到翌等人身边,礼貌的说道。
翌和阿尔法此时也是筋疲力尽,伤痕累累,在看到这些剑士的实力之后,也没有强求留下,点点头拉着辛德拉的手往后方撤退——其实如果不是为了让辛德拉离开战场,两人还是会要求留下的。
在离开的时候,阿尔法久久的注视着那个为首的剑士,低声的说了句:“……就是他么?……”
“师姐,你认识他?”翌随口问了一句。
阿尔法回头望了望翌,神色极为复杂,有默然有佩服,语气略低沉的说道:“我认识,小翌你也应该认识,无极门所有弟子都应该认识他。”
“我?”翌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奇了怪了,自己什么时候见过那个陌生剑客呢?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这时,阿尔法的声音适时的响起道:
“因为他就是亚索。疾风剑豪——亚索。近百年来第一个御风剑士。”
(第二个英雄出场了,有人猜到了吗?很快第三个也要来了,猜猜是谁?)